娄煜恒：“他应该是查到了什么，最近没和你联系吗？”

谭俊锤了下掌心，“你住院的第四天他找人和我联系过，但我没见他，这两天给忙忘了。”

娄煜恒干咳几声，觉得身上没劲，索性直接蹲在了屏风后。

谭俊低头看他，“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跑着来偷听，快起来回房间去。”

娄煜恒仰起头，看他。

谭俊：“药吃了吗？”

娄煜恒摇头。

谭俊：“去吃药。”

娄煜恒没动，哑着嗓子，“我和你一起去见骆老九。”

“你见他干嘛？”谭俊挑眉，“回去休息去。”

他伸手去拽娄煜恒衣服，因为自己还拄着拐，有点使不出力气，“哎小屁孩你怎么回事？”

“我难受。”娄煜恒说出这几个字时带着点鼻音，又趁热打铁拽了下谭俊衣摆，扬着脸加深了一遍，“哥哥，我难受。”

嗯？这是什么新技术？

谭俊被他这个表现弄得不知该怎么办了，尤其娄煜恒才出院，而且看他的样子也的确不大舒服。

娄煜恒似乎以为他不信，又把胳膊伸出来，“我的手一直在抖。”

的确是在抖，而且抖得还挺厉害，是那种装不出来的，真的抖。

“嗯。”谭俊握住了他的手，很凉，比自己的都凉。

“所以呢？”他低头看娄煜恒，“所以你要见骆老九。”

娄煜恒“噗”得笑出声，“不是，就……我挺难受的，你能不能陪陪我？”

“啊？”谭俊一下没反应过来。

“陪我呆会。”娄煜恒声音很低，带着期盼，而且饿瘦了后的大眼睛不知怎么回事变得特别无辜，无辜到谭俊觉得自己要是拒绝，那简直就是残忍。

谭俊：“嗯，行。”

娄煜恒站起来时双手撑着膝盖缓了好半天，“既然你陪我，不如就把骆老九叫到我那去。”

谭俊“啧”了声，“你难受，到底是要我陪你还是要见骆老九？”

娄煜恒站直身，唇色很白，但还是冲谭俊笑着，“你陪我，顺便见骆老九。”

两人慢慢向后院走过去，“四爷，既然我已经知道你让白风岭的人私下查鸦片，这事我放心不下，虽然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总归能和你一起想想办法。”

谭俊承认，娄煜恒脑子挺活泛而且想问题的思路和他不一样，最重要的是，整件事只有他们两个完全知道过程。

“行吧。”

谭俊让人去联系骆老九，娄煜恒回到房间先睡了会，但估计没睡踏实，只要谭俊一动，他立刻能醒过来。

骆老九赶到贝勒府时已经是晚上，查到的消息挺出乎两人预料。

说被盗走那批鸦片似乎与汤会长有关，宁城好多暗桩都由他操控，但现在新货不出，他们一时也查不到能抓住手的证据。

最近白风岭风头比较紧，谭俊交代他不要再出门活动，等过些天安排他跟着勘测队去外地，又再三嘱咐把手里来路不明的钱财都还回去。

骆老九连声应着，没在贝勒府多逗留，趁夜黑赶了回去。

“又是汤会长。”谭俊用手指一下下点着扶手。

“嗯。”娄煜恒嗓子好了些，晚上反倒比白天有精神，“他们之前就已经开始用你的货运队运这东西了吧？”

谭俊点头，“对，只是去年才查出来。”

“嗯，汤会长当初还推举你当副会长。”娄煜恒看看他，“还把自己女儿介绍给你，按理说应该很欣赏你。”

谭俊斜眼看他，“然后呢？”

娄煜恒：“然后居然对你动了杀心。”

谭俊点头，“嗯，估计是因为我当年没娶汤暖茹。”

“后悔吗？”娄煜恒盯着他看。

“嗯。”谭俊继续点头，没什么正溜地说道：“还是太年轻。”

娄煜恒笑笑，两年前汤暖茹就嫁给了谭志卿做二太太，商会副会长的位置也顺理成章给了谭志卿。

“年前不是有位省府要员想把自家女儿介绍给四爷吗？我觉得他的能量应该比汤会长大。”

谭俊抿着唇笑起来，“你一天天怎么什么都知道？程叔告诉你的？”

娄煜恒摇头，“我猜的，毕竟谭四爷这么风流倜傥，哪次去省府不是吸引一众目光。”

这句话谭俊还挺受用，但又立刻察觉出哪不对劲，“不是，在你眼里我就是靠女人上位的那种小白脸？”

“你在我眼里肯定不是靠女人上位的。”他的话说到这顿住了。

“嗯，”谭俊等了一秒，发现娄煜恒在憋笑，才猛地反应过来，“但是是小白脸，对吗？”

娄煜恒笑出声，因为嗓子还有点哑，笑得断断续续。

“娄煜恒我看你是不是欠抽了？”谭俊也莫名开始跟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