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如怔了一下,笑着轻拧了下他的腰身:“这事儿,光想有什么用。”
得看天意。
可显然,秦恭跟她想的并不在一处:“的确,想没用,得做。
看来,到是为夫一直不够努力。
现在还该再多多努力才是。”
一个翻身,一个泰山压顶,再次将某人压下。
……
元宵过后,苑如便开始准备着他们的出行。
先是给正宵及父亲送了诸多物事。
秦恭的两个义弟也要走,他们也要去参军。
只他们与旁人又不同,家中有封荫,去了便士官。
秦恭跟她要了些酒,说是给义递践行。
苑如现在却是知道,这灵酒可以让他们提升实力,更可以让他们身强力壮,长期饮用,百病不生。
秦恭甚至要了些味道浅淡的,给孔老送了过去。
说到底,秦恭大约还是想要大明好的,哪怕皇帝不尽如人意。
但毕竟还小,有可改变成长的可能。
正月二十六,秦恭和无忧在苑如的不舍,殷殷叮嘱。
无尘的大哭大闹,只想跟着一起走的挽留下,离开了家。
他们要先一步,前去军中、宫中。
只等着二月二,领着大军出发。
而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没时间,也不被允许回来。
送别的情景总是让人黯然神伤的,无尘哭了好久。
从他记事开始,跟无忧一起的时间比她这个做娘亲的还要久。
现在无忧突然要离开,他如何能不伤心难过。
难过到,便是苑如,也有些哄不住他。
好在,小孩子体力有限,很快便累了。
累了,便困了。
二月二,龙抬头。
大军出征,苑如不愿无尘再一次难过。
便只带着他缩在家里,不去看那御驾亲征是多么的激荡人心的场面。
到了晚上,好不容易将无尘哄睡。
刚回屋,便被不请自来的人给吓了一跳。
旧日的潇洒不羁已然不再,多了股王霸之气,多了杀伐果绝。
他直直的盯着她,不再像以往那样,调戏又暧昧。
此时他看她,像是看敌人一般,带着狠,带着算计,带着……一股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苑如很快便冷静了下来,看着他的视线,平静而不解。
她不明白,他们应该已经没有交集了。
他又有什么理由,再找上门来?
还专门选了秦恭离开的这一天。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有些难看。
“若是被人看到我屋里有个男人,我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的闺誉性命,你是不是从未在意过?”
不满的开口,先声夺人。
“你知不知道,我每年都要去那山上,只为了祭拜你。”
“你知不知道,从那之后,我再也没饮过一滴酒?”
“你知不知道,我从来没那么渴望过权力。
只因为那时,我被人辖制,无力保护你。
我不惜背主,叛家……”
他的话语是愤怒的,是伤心的,是恶狠狠的质问的:“可原来,一切不过是个笑话。”
他又自嘲,是悲怆。
苑如走到室内的绣凳上,安稳的坐着。
对于他说的这些,她确实不知道。
她为什么要知道,又凭什么要知道?
“所以呢?
在你害得我被家人势弃,甚至家破人亡的时候,还要念着你,想着你?
你去祭拜,不过是因为你以为我死了。
你不喝酒是你自己的选择。
你背叛谁……更是你自己想要权力。
况且,是你先背叛我不是?
那么,那些全都是你自己所求所选的。
却与我来说,有什么意思?”
“呵,是啊,有什么意思。”
屠九螭苦笑,他知道,其实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这个女人,虽然看着温和到了极点。
可她就像酒一样,看着如水般,却是带着烈性的,是呛人的。
从来都不是好惹的。
正是他最欣赏的,最渴求的。
然尔,少不更事,对万事万物都用着家族里的处事之道。
为了得到,可以不择手断。
哪怕他一惯似游戏人间,但那些规则,却是刻在骨子里的。
想得到她,完完全全的得到她。
只是她。
于是,他算计了一切。
却漏算了她如此敏感,发觉了他的险恶,明白了他的背叛。
从而离得这么决绝。
可是他不甘心,他怎么能甘心。
他的出发点没错,他为她又做了这么多,放弃了这么多。
她怎么能嫁给别人?
她怎么能?
他不甘心!
他的眼睛开始发红。
猛的扑向苑如……得不到她的心,他也要得到她的人。
她是他的,必须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