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无忧在边上哄着他,依旧不能减轻他心底所缺乏的安全感。
无忧和苑如齐齐瞪了秦恭一眼。
至于他说的话,苑如没接腔。
她喝不喝酒,与他无关。
反正她喝不醉,不惧什么。
何况,她现在扮得是一个落魄末流侠客。
这样的人,喝酒才正常吧。
有些自命不凡却不得志,又带着些借酒浇愁的狂放味道。
她喝酒,别人才不会怀疑她是女子。
因为没有一个女子,会在外面喝酒。
苑如想,也许以后,她可以不当女子,就当个男子好了。
在这个世道,男人比女人要容易的多。
一念至,竟根植下来,再不离去。
竟是不再多想,立时便有了决定。
伸手揉了揉无忧无尘的小脑袋:“以后,只叫爹吧。”
娘这个称呼,等到什么时候,她将逍遥决练过第一阶段再说。
秦恭又睁开眼看了她一眼,这一次,却只是看了一眼便收,没再像之前那几次。
好像不认识一般,直愣愣的看着。
以至于,这一次,苑如都没发现。
而接下来,秦恭一直闭着眼睛,看似睡着,却一直警醒着。
那狼嚎声时远时近,总是让人不能放心。
且之前他喝的那酒,酒气甚重,这么半晌,那酒气依旧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他是想睡也睡不好。
两小呢呢喃喃一阵,相拥着睡去。
苑如一直半靠着山壁坐着,慢慢运行逍遥诀,心思澄明宁静,却始终保有一丝惧意。
到了后半夜,雨突然变大了。
他们找的这个山洞,本就并不比平地高多少,这雨一大,一急。
水就往山洞里面倒灌。
开始还只在洞口,可随着雨越来越大,灌进来的水就越来越多。
洞口挂起了水帘,这本是极美极雅的。
可那水混浊,夹杂着树枝枯叶,山石碎木,甚至是一些山老鼠……那就实在是一件糟心的事了。
眼看着水快漫到了他们所躺的地方,苑如就有想骂老天的冲动。
虽然她是想让她的儿子吃点苦头的,可她没想儿子往这脏水里泡啊。
如果没有秦恭,她直接就能带着他们进了空间。
等大雨停止,甚至等个十天半个月的再出来……
可现在,她忧愁的看了一眼已经睁开眼的秦恭。
不知道,如果她扎他十七八针,能不能将他扎昏了!
“呃,你……有事?”
没事别直愣愣的看人,好似她欠了他什么一样。
看得人心慌慌的,不自觉的就开始检讨,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你出来逃难,到是带了不少好酒。”
他的精神气力似乎更好了些,说话中气足了许多。
“没办法,谁让我家是酿酒的呢!”
秦恭似乎嗤笑了一声,可苑如此时正闹心这雨,这些倒灌进来的水,所以,根本没怎么注意他。
因此,根本就没听到。
“你的驴车带着两个孩子,带能带得下这么多的酒,真是了不起。”
“那是,我厉害嘛!”
苑如依旧一心二用。
想着驴虽跑了,可车还在。
将两个小家伙放在车上,暂时还能撑一段时间。
这雨……应该不会到将整个山洞都漫了吧?
想到就做,她立刻将两个小家伙抱上车。
她才刚弄好,便听噗的一声,火堆浸了水,熄了。
还好,秦恭眼急手快,抓了根烧着的木棍在手里,虽然不太明亮,还一副随时会熄的样子,但多少还有些光。
她看向他……他身上盖的被子,很想说,把被子收起来。
明知道会泡湿了还放在那里,简直太浪费了。
才刚想着怎么开口,便见秦恭已经站了起来。
将被子抱起,放到驴车上,将两小盖好。
火把也递到她手里:“在这等着,我出去看看。”
“不太好吧,你身上都是伤。”
苑如有些不好意思。
“无妨。”
没给她再反驳的机会,他已经掠了出去。
苑如拿着火把,靠着驴车站着,驴车本就在最里面,也是地势最高的地方,虽然暂时还干燥的,但雨却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苑如不停的东张西望,一会儿看车上的两个孩子,腾出只手时不时的摸摸他们,一会儿又望向山洞外面,又要望着地面上的水。
光线暗,这木头也不是什么好木头,风一吹,她就担心会不会被吹灭了……其实,有些要灭了……
不知道秦恭到底去看什么,这么黑,这么大的雨,能看到什么呢?
不由又想,他不会是怕他们连累他,所以,自己跑了吧?
看他刚才那样,虽然有伤,但却不坏,带着他们这母子三人想离开这里不易,可他一个人要是想走,就算狼狈点,肯定能走的。
“要是真的走了就好了。”
他们母子三人也就安全了。
不过,她也知道不可能,这人应该是个固执的,认准了什么,大概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不然,上辈子何至于一辈子住那种地方?
她虽然不太了解这人,但这人既然跟无尘有这么层关系在,就断然不会放任他们不管。
叹气,其实,她更希望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