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计无双?”赵长起低声笑,摇了摇头,戏谑道,“你找错人了。”
么?
伍飞平愣。
他的眼神下意识就往顾凭身上转了过。
实际上,就在他来之前,已经有心腹跟他说过,今天晚宴上定要借机试探试探顾凭。他安排在院中观察宾客的心腹,都是几个平日里就在识人相上『露』过才的,那些人的眼睛可是般的毒辣。这个顾凭能让他们都注意到,他身上定有异人之处。
所以,听到赵长起说他找错人了,知道为么,伍飞平下意识就浮出个念头:
是顾凭。
但是,他终究敢确定,有说话,只扬起笑容,看回赵长起。
这沉默,也是等待,意味着他对赵长起的话很兴趣,但是好发问。
他在等,等个明确的答案。
赵长起眼神扫,与顾凭目光微微交错。
要怎么说这世上有无用功呢。那两年顾凭在秦王府的后院里,他隔差五找这个人闲聊,还让他和顾凭之间攒下了点旁人有的默契。
起码,光是碰到顾凭这个眼神,他就知道他让他想干嘛了。
赵长起压了压翘起的嘴角,对伍飞平道:“走吧,带你见见人。”
他几步走到顾凭前,笑道:“顾司丞,伍大人正在夸奇袭十八寨的计策精妙呢。非我之功,我可想冒领。”
又对伍飞平道:“伍大人,赵某如今是顾司丞的副手,大人若有么话,妨对司丞说吧。”
说完,他就优哉游哉地向后退了几步,将空地留给顾凭和伍飞平。自己个人在旁边津津有味地看起了热闹。
伍飞平盯着顾凭,大约是檐下的阴影投落,令他的眼孔显得有些幽深。
片刻,他笑了笑:“顾司丞计功成,令我等佩服至极。”
又道:“如今冠甲军堵住十八寨,并撤军,司丞是想举拔寨?”
大胜十八寨后,围而攻,却又撤军;在颖安山道上俘虏了众山匪,却既论罪惩处,又跟十八寨的人交涉谈判。谁都能看出来,顾凭这是还有后招。
——试探出他到底打打,还想怎么打。
这,才是今天这场宴会的目的。
顾凭瞥了他眼,微微笑:“抱歉,此事涉及军机,我好回答。”
竟然口给回绝了。
这句话说得客气,他们毕竟是在颖安。这十八寨再怎么说也是颖安境内的山匪,伍飞平代表着颖安卫,他想问问,那是很正常的。
顾凭回答,这是在明明白白地表示,如今冠甲军力剿匪,颖安卫并未加入。
所以,他无可奉告。
伍飞平眼阴了阴,但是笑容变。
他轻声道:“毕竟是颖安匪患,若是只让冠甲军的将士上前冲杀,岂是我们颖安卫失职?”
他朝顾凭重重揖:“颖安卫愿同效力,剿灭此匪,还我颖安地平!”
他的品阶比顾凭高出少,但是说作揖就作揖,说低头就低头。既是在放低姿态,也是『逼』着顾凭得同意。
顾凭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我熟悉颖安地理,原本担心调度失策,恐怕消磨了颖安卫,如今伍大人仗义出手,顾某岂有愿?”
旁,赵长起看着看着,两眼就有点发空。他必须要付出极大的努力,才能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肌肉,让嘴角和眼角要起抽搐。这扭曲的表,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有些诡异。
赵长起的心更加诡异。
他还记得,在顾凭说出要带着颖安卫起剿匪的候,他就提醒了顾凭。这颖安卫里虽然鱼龙混杂,藏有十八寨的卧底,但是更多的都是豫王『插』进的人。可以说,颖安卫可以听命于豫王,可以跟十八寨通有无,但唯独会受他们的指挥。
想让这些人乖乖跟着他们剿匪,这事可好办到。
……顾凭当是怎么说的来着?
顾凭好像用开玩笑的语气道:“事,准他们明天就想通了呢,就来求着我们要加入,哭着喊着要剿匪了呢?”
他那候以为顾凭在开玩笑,于是嘲讽地哈哈了两声,就打算视况找陈晏了。
反正,旦陈晏开口令颖安卫出兵,那些人就敢明着反抗。
……
赵长起望着顾凭,慢慢的,混『乱』散,他的眼神中多了丝无奈。
这天底下有这么多人,他们殿下,怎么偏偏就看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