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苑起身低声道,“嫔妾位分低微,还请宜妃娘娘先点。”
宜妃也不吃她那一套,自顾自的坐下,冷嘲暗讽道。
“如今妹妹才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本宫一个落魄下家又怎么和你争得过呢?你且点着吧,做那副模样给谁看。”
这拈酸吃醋的样子惹得太皇太后骤然不悦,冷眼瞧着她。
“宜妃身居高位大庭广众之下竟说出如此话,是不是在佛堂心还没静下来?”
见太皇太后生气了,宜妃连忙赔礼道歉,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叫众人仍旧看着自己,便迟疑地开了口。
“那便点一出《锁麟囊》罢。”
好戏开场,众人都怡然自得的看着戏,时不时侧目而视,纷纷交流着剧情。
宜妃则在一旁一肚子火的坐在那,熙嫔搭话也也没理,有一下没一下的偏头看清苑。
温妃满意的看着,悠闲的嗑着瓜子喝着茶。
待看完了戏,和郭贵人一同在宫道上散着步。
“当初我就想到了她会被放出来,只是还没想到会如此快,只怕是太皇太后因为过着年才如此,竟然让她得了便宜。”
看着郭贵人一脸的愤懑,清苑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手。
“无事,就算她如今出来了,却也失了皇上的宠爱,地位也是大不如前。”
“我就瞧不得她那耀武扬威的样子,今日在畅春园,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嘲讽你我。”
清苑叹了口气,“罢了,姐姐也休要再气愤,若是气坏了身子岂不是得不偿失。你我身份又没有她高,她肚子里憋着火,骂也就骂了,别往心里去。”
“你也倒是看得开,我可没有你那样的菩萨心肠。”
俩人走了一段路,郭贵人宫女通报说景阳宫有些事,便先回宫了。
清苑有些疲累的捶了捶腰,“最近总是觉得有些乏,身子也酸痛得很。”
莲青有些担忧的开口,“小主莫不是身子出了什么问题?昨日的风寒还没好,您又不肯吃药,肯定不痛快。”
清苑摇了摇头,“罢了罢了,回去将药那药煎了喝。”
莲青撅了噘嘴,“小主您忘了,李公公送来的药您都让小木子扔完了。”
清苑看她一脸不快,悻悻的笑着。
“所以你也快走到太医院了,顺道去取了不就行了,你又何苦拉这个脸。”
莲青恼着,“小主身子本就不好,如今连药也不喝,赶明儿个奴婢去告诉皇上,看小主还不喝?”
“好啊你个莲青,如今竟也学会告状了,看我不挠你痒痒。”
清苑伸手挠着她的胳肢窝,莲青一边跑一边求饶。
“错了错了,莲青再也不敢了,小主可仔细别摔着。”
俩人就这样笑着闹着走到了太医院。
太医恭敬的将药交到莲青手上,又在一旁嘱咐着。
清苑在廊下看着那些药材,隐约听见后院有求饶声,便闻声走了过去。
“大人,奴才知道错了,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
只看见一个太医模样的人跪在雪地里求饶着,后面一个大太监拿着一只木板对着他的脊背狠狠地打着。
“求饶?你可知你犯了宫里的大忌?若是让院判大人知道了,可是得送去慎刑司的。”
“这是怎么了?”
太医江衿转过头看见清苑来了,赶忙行礼。
“微臣参见德贵人,德贵人千金贵体的怎么来了太医院?有什么事大可吩咐太医院微臣等会去永和宫的。”
清苑让他平身,指了指后边的人。
“这是发生了什么?为何要打他?”
江衿犹豫了一会,还是开了口。
“这是微臣的徒弟孙乾生。刚来太医院不久。存了傻心思偷了药房的药,只是他本性不坏,还请小主看在他是初犯的面子上就由微臣处置吧,若是告诉了院判大人只怕他小命不保。”
“小主饶命,小主饶命啊。”
那被打的小太医对着清苑连连磕头,看着他已经被血浸湿的衣衫,开口问道。
“你为何要偷东西?”
孙乾生福身颤颤巍巍道。
“微臣的父亲得了重病,微臣也是实在没了法子才出此下策,微臣从小与父亲相依为命,实在不能就这样看着他死啊。”
清苑叹了口气,不由得又想到了当初额娘病重的时候,也是这般的无计可施。
倒也是难为了他一片孝心。
“纵然有不得已的理由,也不应该偷盗,罢了既然被我看见了也不能袖手旁观。”
从袖子里掏出了一锭金子交给了江衿。
“这些应该够了,就当那些药材是被买了,赶快给他让他给父亲治病吧,千万别耽误了。”
江衿双数颤抖的接过,赶忙和徒弟一块跪下。
“谢谢小主,小主的大恩大德微臣永世难忘。”
见莲青拿好药了,便摆了摆手出去了。
孙乾生看着清苑离开的背影,热泪盈眶。
“德贵人,您的恩情微臣一定会报答。”
说罢,便恭敬的朝着她离开的方向磕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