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后妃们都跟在太皇太后和皇上后年,温妃走上前去盈盈福身,绛唇轻启。
“大清有皇上和太皇太后福泽庇佑,必会国泰民安。”
身后的众人声声道,“恭祝皇上太皇太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玄烨扶着太皇太后进去上了柱香。
顺着石阶缓缓踱步走到了多宝殿。
“皇祖母,您六十大寿,孙儿为您题了一个字,还望您不嫌弃孙儿字迹粗陋。”
苏麻喇姑将孝庄扶到了正殿,里边赫然放置着一张装裱好的“福”字。
“太皇太后您别看这只是个福字,这里头的意思可深着呢。”
总管李德全在一旁解释着。
“太后您看,这第一个玄机是偏旁部首。左半边包含了“子”和“才”,这右半边包含着“田”和“寿”,合起来哪就是个“福”字。这个寓意“多子,多才,多寿,多福”五个内涵,所以称为“五福合一”。
孝庄看着他一边指一边解释
“哎,还真是,你们快瞧瞧。”
后妃大臣们都围了上来,一个个低声叫好,稀奇的不得了。
“这第二个玄机啊,就是在这字形上。皇上用连笔将“福”字右半边的三个部分写成了一个“寿”字,意味“福中有寿,福寿双全”之意。”
“这第三个玄机,皇上将“福”右半边三个部分合成一个“寿”字,使得原本封闭的“田”字没有封住口,这“田”字不封口说明寿字无边,福字无边,寓意为“洪福无边,无边之福,延年益寿”的意思。”
听完李德全的解释,众人一阵唏嘘,想不到这样一个字,居然有这么多门道。
“皇祖母可还喜欢?”
孝庄用指尖摩挲着这字沉默良久,拉住玄烨的手,眼角竟有些许湿润。
“哀家的好孙儿费心了,皇祖母很喜欢。”
玄烨笑着拿过帕子轻轻的擦拭着她眼角的眼泪,“今儿个大喜的日子,寿星怎的还落泪了。”
孝庄回头看着一众人,敛容开口。
“先皇早逝,我们孤子寡妇这些年来全都仪仗各位,若是没有各位的鼎力相助,何来今日大清的锦绣山河,又何来现在的爱新觉罗玄烨,老身携孙儿给各位道谢了,感谢这些年来你们的包容与帮助。”
说着,拉起玄烨的手朝着身后的老臣深深鞠了一躬。
遏必隆等一群老臣一惊连忙摆手,嗓音都吓得发颤了。
“万万不可啊太皇太后,您这样的万金贵体,怎么能给我们这些奴才鞠躬呢。”
众人被吓得连忙跪了一地,死命的磕着头。
“太皇太后真是折煞臣等了。”
直起身子,又道。
“玄烨八岁登基,十六岁亲政,哀家老了不中用了,还能陪他几个春秋?往后日子还长,还望各位亲贵大臣能协助着他成就基业,不辜负先帝所托也对得起祖宗基业。”
这一番话说的大臣们泪眼朦胧
“臣等愿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看着这番景象,苏麻喇姑也不由得酸了鼻子。
先皇早逝,她跟着老祖宗从科尔沁到中原,从盛京到紫禁城。
这一路走来,多尔衮的大权独揽,鳌拜的以下犯上,吴三桂的跋扈无礼,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早已经压垮了这位六旬老人。
人们何曾见过她深夜痛哭,何曾见过她每日胆战心惊,何曾见过她为了爱新觉罗的江山,为了大清的百姓愁白了头。
这些她都见过,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殚精竭虑呕心沥血,所以她更能理解太皇太后此时的心境。
谁又能想到年已六十的太皇太后,会放下身段跟群臣鞠躬道谢。
老祖宗这一辈子太苦了,可她从未说过,也从未抱怨过。
在行宫呆了不足半月,皇上便回銮返朝。
听闻民间漳州一个叫蔡寅的打着“朱三太子”的旗号,率领“白头君”数万人围攻安溪。
“这蔡寅居然联合郑经企图反清复明,真是胆大包天。”
乾清宫内,玄烨将手中的密信重重的摔在案上,幽深的眸子里迸发出冷冽的寒意。
“前明余孽一日不除,国一日不安。”
玄烨抬头看着纳兰明珠
“朕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现如今四方勾结,叛军之势越来越大,这蔡寅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朱三太子还未可知,仅凭一张截获的密函不能断定他的身份。”
索额图拱手道:“如今福建叛军起义,需先稳住叛军之势,以防造成朝廷百姓不安。”
“皇上,奴才举荐福建水师提督施琅,此人见解独到又多次与郑经交手可堪当大任。
玄烨听了纳兰明珠的话低头思索着,摩挲着手里的折子,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猛的抬头开口
“朕知道派谁去了。”
“谁?”
闻言,索额图与纳兰明珠异口同声
玄烨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高声道。
“传旨,着封侍读学士李光地为翰林学士,与福建巡抚吴兴祚,都统拉哈达一同率兵前去安溪扫平叛乱。”
说罢,便让李德全拟了圣旨,送去了福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