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中队准备！”

“一点钟方向，敌机五架，高空，飞行方向西偏南30度！”

第一中队的学兵们吓了一跳，纷纷四处躲避。

“躲什么呀你们，啊！”

陆亢气得骂了一句，恼火地斥责道：“敌机是在高空飞行，又没有从你们头顶上飞过，你们不好好隐蔽，瞎跑什么？第一中队，全灭！”

“第二中队准备！”

“三点钟方向，敌机五架，往正西方向飞行，沿途用机枪间断性射击，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第二中队的学兵有些懵了，有些趴在营地不动，有的试图组织对空射击，还有的则往树林方向跑去。

“趴着不动是对的，其余的，全灭！”

有学员不服了，问道：“总教官，敌军机枪都在对我们阵地扫射了，难道不能还击，不能转移？”

“机枪扫射也要分情况。”陆亢耐心地解释说：“像这种间断性射击，一般都是试探性的。因为飞机在空中很多时候无法确认目标，所以要试探性地攻击。你们趴着不动还好，一动不就暴露了吗？”

“第三中队准备！”

……

“扎营防空训练”搞完，陆亢让学兵们解散休息，并好好总结反思一下刚刚出现的问题错误。姚大小姐在姐妹们的怂恿下走了过来，有些好奇地问道：“陆教官，听说你今天早上打下来两架飞机？是不是真的？”

陆亢不想跟本位面的女生走得太近，板着脸没理她，反问道：“见到长官应该怎么做？”

姚雨婷有些迷糊，傻乎乎地看着陆亢。

“学兵姚雨婷！”

“到！”

“立正，敬礼！下次见到长官要先敬礼，有事情要先喊报告，记住了吗？”

“记住了！”姚雨婷忿忿不平，小声嘀咕道：“当上大官就不理人了，哼，人家好心来看你，摆什么谱嘛！”

陆亢假装没听到，命令道：“向后转，起步走！回到你的队列。”

“吁！”众人纷纷打抱不平。

“总教官，额看那姚小姐挺好的，您这也太不近人情了！”

“就是！”

陆亢脸色一沉，怒道：“我看你们是休息够了。接下来进行第二项特训，行军防空训练！全体集合！”

由于缺乏防空火力和相应的训练，当时中国军队行军时最怕遭到空袭，即便是国军最强的几支部队，比如第五军、七十四军，也不例外。第二次长沙会战，第七十四军五十八师增援长沙，白天急行军时遭遇日军突袭，损失惨重。

短时间内难道能让军事训练团脱胎换骨，变得比第七十四军还厉害吗？那当然不是，也不可能。不过行军防空有几个诀窍。

首先，如果道路很直，那绝对不能排成一条直线行军。因为飞机视野好，速度快，没有观察哨的话，敌机来袭部队可能还没反应过来。如果部队摆成一条直线，那航空机枪顺着扫射，那个伤亡简直跟屠杀无异。

其次，也不能到处乱跑，人跑得再快也没有飞机快，更没有子弹快。但是也不能原地趴着不动，否则鬼子一颗航弹扔下来，会团灭。

了解这些常识之后，就可以大大减少伤亡。

和之前的训练一样，陆亢把要求详细地讲了一遍，就命令全团以中队为单位，排成五路纵队，沿着永定河来回行军。

同时，还给每名学员编了号，白布黑字，贴在前胸后背。比如第一大队第二中队第三小队第四名学兵，代号就是1234。

陆亢自己则带几名教官和卫兵，模拟敌机，对学兵们进行“轰炸扫射”。

“十点钟方向，敌机来袭，沿着道路低空扫射！”

“哒哒哒，哒哒哒！”

被“袭击”的中队顿时乱成一团，陆亢跑来跑去，不时喝令道：“2456学员，你瞎跑什么，鬼子飞机往哪边飞你不知道，往鬼子枪口上撞？2456你已经阵亡了！”

旁边的2457号学员惊慌失措，一脚踩在淤泥上滑倒。

“2457也阵亡了！”

凡是被念到号码的学兵都用黑泥在脸上划上一笔，不一会儿，全团学兵几乎无一幸免。但是陆亢并没有下令停止，而是让他们继续来回小跑。

“3243，阵亡！”

“1124，阵亡！”

……

“教官，呜呜呜，我实在跑不动了。”

一名女学兵累坏了，向陆亢哀求。陆亢却没有丝毫心软，严厉地喝斥道：“我现在不是你们的教官，而是敌军的战机。上了战场，你能求鬼子飞机不要扫射吗？跑，腿没断的都给我跑起来！”

“5107，阵亡！”

5107正是姚大小姐的代号，此时她已经“阵亡九次”，左右脸蛋上各画了一个正字，左边缺一笔，这下正好补齐了。看上去跟只花猫一样，陆亢也是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忙扭过头去。

这回的训练足足弄了十几轮，学兵们一个个都累瘫在地上。陆亢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很好，相信你们对敌机空袭已经有了基本的了解。各队队长带队回营休整，下午我们再训练与敌交战时的防空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