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秦政

境迁大厦，楼顶。

地点选在楼顶，黄选以为会是一个无间道试的见面，这是他想象力的极限。

可当他站到楼顶以后才发现，自己的想象力，还是太贫瘠了！

这是天台，可它一点也不像天台！

它的中央，竖立着一栋不算宏伟却很讲究的西式别墅，别墅周围种着许多不算奇异但修剪得很整齐的植物！

来时近黄昏，斜洒的阳光，让这个本就梦幻的地方更显金碧辉煌！

一个人，穿着长袍，迎着夕阳，单身扶着栏杆，显得气度非凡！可黄选眼里，只看到了他背影的孤单，还有微风拂过他长袍时的阑珊！

“站在这里俯瞰这个城市，会不会不太一样？”

有些嘶哑的声音，很轻，却能直穿心灵，让人不自觉的仔细聆听，像是自言自语，但黄选肯定他不是自言自语。

这时候他好想徐老道也在，可他吃多了，他不在！

于是，黄选硬着头皮往天台边缘挪了一点。

“差不多吧，这里高一点，看得远一点，也让人心悸一点！说来好笑，常年住在山上的我，站在这里，居然有点恐高！”

那人听了黄选的话，抓住栏杆，身体更往前探了一点。

“恐高？恐高挺好的，起码让人知进退！无畏者站到了山巅，却也接近了深渊！高处没什么好的，高处不胜寒，会让人迷失双眼！比如这底下，车水马龙，欣欣向荣，明明看起来蒸蒸日上！但在我眼里，终归还是多了一些生硬和迷惘！奔波的人，也多了一些麻木和匆忙！”

黄选很确定自己表达的只是一个普通生理反应，但那人太善感了，善感得他连话都接不上！

“应该是你叫我来的吧？要不然，还是直接说事吧！”

“不是已经在说了吗？”

那人笑着转过了身，当看到黄选的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变成了震惊。

“你怎么了？”

黄选吓了一跳，因为那人不仅表情变了，连身体也退了一步，在天台的边缘退了一步。

听到了黄选的声音，那人重新恢复神情笑了起来，笑得波澜不惊，笑得从容淡定！

“没事，你和你爸很像！”

“这不很正常吗？不像才会让人奇怪吧！”

“你说得很有道理，哈哈哈……”

这个面孔年轻的男人明明在笑，可这笑容里似乎藏着悲伤，年轻的面孔上也写满了沧桑！

他看着黄选，认真的看着黄选。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神吗？”

那人的话说完，黄选呆住了，他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直以来，这个问题都是我在问别人，没想到今天把我问住了！我是个道士，按理，这属于我的专业范围，说起来应该头头是道，但这不是道理的道，我不想这么回答你，所以，我想先问问你，怎么样才算是神？是上天入地、呼风唤雨，还是人力不可及？”

也许是回答不上，也许是不想回答，那人叹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外衣。

“这里风大，回屋说吧！”

说完他不等黄选回答便率先朝着天台中央的别墅走去。

跟在后面的黄选左顾右看，整个天台给人的感觉就是：精致！不仅仅是因为它做工考究，也是因为比起门口那个花园来，中间的别墅显得有些紧凑。

置身这样西式的环境，会恍惚忘记了自己置身何地。

但门口上方，一面写着“始记”的牌匾又立刻把人拉回现实。

牌匾和西式别墅，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能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那人看黄选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这块牌匾，便拍了拍他肩膀。

“其实我不喜欢这种风格的房子！但睹物思人、忆事，所以仍坚持做成了这种样子，眼烦总好过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