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收集寺庙周围的木柴，在后殿空阔处点燃起篝火。

火星烧的噼啪作响，铁目喇嘛坐在篝火前低着头，口中的佛号呢喃声一直未曾中断。

姜蝉衣出去了一趟，准备将坡下的姜羽带上来。

“蝉衣，说好的我先帮你上坡，你怎么把我扔在下面那么久...咦，这壁画上的东西真有意思...”

“不许看，这东西看多了要下十八层地狱的，你看这幅...要把你下油锅了呢...”

两人断断续续的声音越来越近。

姜蝉衣带着姜羽笑嘻嘻的走来：“叶白，咱们今天晚上吃什么？”

“小米粥、牛肉罐头。”

“今天怎么没有水果罐头？”

“你问你弟昨日吃了多少？后面的路程还长，要省着吃。”

“哦。”

姜蝉衣扭头怒瞪姜羽，姜羽摸摸头，憨憨一笑。

这也不能怪他，只怪那水果罐头太好吃了。

叶白开口道：“到了明天，我们分道扬镳，你们三人就回去吧？”

“回去？我不要，说好我帮你带路，你给我报酬的。”姜蝉衣嘟着小嘴。

叶白看了她一眼：“如今我已经找到古格银眼，交易已经结束，报酬我自然会给你的。”

“那...那我再帮你找到魔国的恶罗海城，你随便给我些报酬就好，俗话说得好，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叶白摇摇头：“接下来的路途遥远且凶险难测，虽然我不介意带着你这么个累赘，但铁目大师需要你帮忙带回。”

铁爷爷？

姜蝉衣看向铁目喇嘛，这才注意到铁目喇嘛两颗肉瘤伤疤在渗出鲜血，汇聚到苍老褶皱的脸颊，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袈裟上。

姜蝉衣大惊，连忙上前：“铁爷爷，你怎么了，你不要吓蝉衣呀？”

铁目喇嘛缓缓抬头，空洞殷红的肉瘤眼有几分瘆人，其声音苍老又沙哑。

“无事，只是引动了心魔，六根不净，神通反噬而已。”

姜蝉衣眼泪汪汪：“你怎么不早说？”

“修了一辈子禅，自以为本性通明，不会再受外物影响，没想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可怜可笑。”铁目的神色有些癫狂。

叶白把姜蝉衣拉过来，皱眉问道：“大师是因为妖魔之故而破了心境?”

铁目苦笑道：“小友心中有了答案何必再问，老朽前半辈子作恶多端，这才有今日之果，也不怪他人。”

铁目又看向姜蝉衣：“你虽天资聪慧血脉非凡，但容易遭人觊觎，眼下只有叶小友能护住你，他是值得托付之人。”

“铁爷爷...”

“不必多言，老朽时日无多，倒还有最后一句话要嘱托给叶小友，这铁门之后的妖魔还望小友施以援手，将之除去，不然妖魔出世，周边生灵祸矣！”

“至于报酬，古庙石柱下藏有一暗格，放有两本书，一本是密宗天眼通的修炼之法，另一本对小友也是大有益处。”

叶白点点头：“好！”

他留此一夜，也是防着妖魔出世。

见叶白亲口答应，铁目终于没有遗憾，自绝经脉去了。

“铁爷爷...呜呜呜..”看到这一幕，姜蝉衣哭得稀烂，从小到大，铁目是待她极好之人。

“蝉衣，你别哭了。”姜羽连忙把口中的牛肉咀嚼了两口咽下，在一旁安慰道。

叶白微微叹了一口气。

夕阳隐去，一帆明月挂在天边，洒下银辉，但一层厚重的乌云挡住了月光，天色暗淡下来。

柴火余烬，除了姜蝉衣哭声，四周寂静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