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你他娘的干什么!?你杀了画痴书狂!!”
我朝着彼岸咆哮着,可后者却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以那黄金面具为中心,一道道血线开始迅速地朝着她周身蔓延开来,她的整个身体却是突然化作了一道血浪,和着那面具一道,在浪起潮涌中直袭向了婚堂之中!
画痴和书狂突然惨死,整个婚堂顿时陷入大乱,所有人也顾不上抵抗,慌忙朝着山庄之外狼狈逃窜而起。
可来自彼岸的血线在周围纷飞不休,每掠过一个人的身体,便有一朵血花在其身上绽开,不过眨眼工夫,整个婚礼现场便已血流成河,四处沾满了淋漓的鲜血。
“朝闻道夕死可矣……姑娘,之前您的那句话,原来是这番深意!”
仅剩的琴童如是说着,一道道琴音在他周身四起,妄图抵挡铺天盖地的鲜血侵袭。
可饶是强大如他,在那无尽鲜血之下也仅仅只是抵抗了片刻,下一秒所有防御顷刻破裂,一根根血线随之刺入他的身躯,转眼从内部爆开。
琴童,也死了。
朝悟道而夕死。
琴、棋、书、画,在明悟了自己穷极一生都在追求着的至高境后,转瞬间皆惨死而去。
他们的悟道,都与我有关,与彼岸有关,他们的死,也与我有关,与彼岸有关。
来自他们的鲜血染红了我的眼,我在血色中抬头冲着彼岸看去,化作血浪的她与那黄金面具一道,转眼间冲出了婚堂,朝着向山庄外逃去的众人追杀而去。
而下一秒,原本哭喊震天的门外,瞬间陷入了死寂,无数的冤魂伴随着怨气冲天而起,又在须臾间归于了平静。
从画痴死到现在,一场毫无征兆的血腥杀戮仅仅只持续了十余秒便已宣告结束,可前来参加婚礼的人却已无一人幸存。
我没有勇气走出这血色的婚堂,可我也很清楚,逃跑的那些人此时的下场。
我一屁股跌倒在了地上,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魔,始终是魔,她假装温柔也好,楚楚可怜也好,说要对我百依百顺也好,她始终是魔。
待她撕下了伪善的外衣,待她重新戴上魔的面具,她面向世人众生的便只有血腥和杀伐。
可当初,我怎么就信了她的鬼话,以为她真的会回头是岸,以为她真的会善心未泯,却天真的将这头恶魔带入了人间。
只因为画痴对我的一句暗示,却在轻易间激起了她的无尽杀意。
因为我对所谓箴言所谓命数的执念,她杀光了眼前所有不相干的人。
我摸索着从地上捡起了一瓶酒,仰头一饮而尽,随后拿出了苍生杵,站起了身。
酒精早已无法麻痹我的神经,我明明没有醉,可眼前却一片模糊,耳边也是一阵嗡鸣。
踏着泥泞的鲜血,我走出了婚堂,跨过了门槛,来到了外边。
在无数冤魂的哀鸣声中,彼岸终于心满意足,她重新回归了原来的模样,穿着一袭红袍站在前方的台阶前,她背对着我,凝视着漫天冤魂,身体却是止不住颤抖着。
“不,不……我这是怎么了?我并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可……可他们怎么都死在了我的手里!?”
彼岸语无伦次的说着,她回过了头,看向了正朝她一步一步走来的我,脸上充满了无尽惶恐和慌张。
“林……林笙,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并没有存心想要杀他们,就在刚才,我的意志忽然变得不受自己的控制,我……”
我一步步朝她走来,可她却止不住朝后退去,她退出一步,我往前走出三步,等她退出三步时,我已经来到了她的近前。
我已经没有耐心听她的解释,我早就厌倦了她的各种理由,而我……也再无法容忍这么一个喜怒无常的魔。
浑厚的心力涌动于我周身,五行之力开始疯狂地朝着双手凝聚。
我高高举起了苍生杵,用尽了全力刺向了彼岸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