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若初朝陆消川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随后对我说道,“林笙,我们现在也走吧。”
道门之中强者为尊,随着聚魂棺灭,陆消川实力大不如前,已然沦为败者,而败者是没有资格得到尊敬的。以至于无论沉江客还是茹若初,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似乎毁掉一个聚魂棺对于他们而言只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看着我们要离开,陆消川无言,周围其他的阴离门高人也都敢怒不敢言,哪怕心有万分不甘,也不得不让出一条道来任我们通行。
可就在我们一行人打算离去时,一道阴火却忽然从天而降,拦在了我的近前。
随着阴火的凝聚,原本后方的陆消川此时却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陆前辈,您已经没有了聚魂棺,若论单打独斗,现在恐怕已经不是我的对手,难道还想再加以阻拦吗?”
茹若初警惕了起来,她朝前走出一步,拦在了我和陆消川之前。
可陆消川并不曾理会她的言语,鬼火涌动的目光始终落在我的身上,那枚来自聚魂棺的黄金面具在阴火的缠绕下,从他手中飘飞到了我近前。
“林笙,今日聚魂棺之所以破灭,只因你而起。而刚才本尊见你在与聚魂棺进行沟通,这恐怕不是苍生杵这么简单吧?”
陆消川朝我问道,却是问着一个和沉江客一样的问题。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看来是我多虑了。”
对此,陆消川不曾再多言,萦绕在黄金面具的阴火也逐渐开始消散,“聚魂棺已为你所破,这张面具对本尊而言已无意义,你且留着它当个纪念吧。”
陆消川的这番话让我倍感莫名,可随着阴火消散,那张黄金面具随即从半空落下,落在了我的手心。
留下这句话,陆消川不曾多言,随即遣散了周围众多前来护驾的鬼道人,自己则在火光中颓唐地走向了封魂塔。
“陆前辈,今日之事,您就不会记恨我们吗?”
虽然我只是一个看客,但阴离城今日一劫的直接原因终究还是我,还是忍不住朝他问道。
“聚魂棺乃方外至宝,被毁又岂有不愠之理?可福兮祸兮皆命数尔。况且沉江客说得没错,身为道门泰山北斗,不该这么一直偏安一隅,总得为后世做点什么,留下些什么……”
陆消川一边说着,可脚步并不曾停留,最终身影和声音一道消散在了封魂塔中,为众多黑色阴气所隔绝。
这一刻,我已经完全看不懂这些道门巅峰人物的套路了。
先前还是一副生死大敌的模样,紧接着又心平气和仿若无事发生,现在更是有了一种走向联合的遗愿。
大人物的想法,果真不是我这种小人物所能轻易揣测的。
而此时,茹若初在看着我,脸上依旧挂着那一抹不变的微笑——她也是个大人物。
“唉,经过今日这档子事,今后的道门恐怕要变天咯!”
这时,爷爷走了过来,同为看客的他不禁唏嘘不已。
“隐山门、悬棺门、阴离门今日于方外一战,事后双方却化敌为友,走向合作,这可是一件决定道门未来的大事啊!唉,可惜了这副画卷涂鸦过甚,笔墨已难着呀!”
“书狂你要不要脸,我都把底卷借你了还嫌这嫌那的,不想要给我拿来!”
“喂喂喂,急什么,老爷子这也不是有感而发吗!”
沉江客走了,可琴棋书画和念夕朝却并没有和他们一同离开。
书狂和画痴还是如以往般争吵着,琴童不语,而棋叟严守柯正在重新摆着一副新的棋局,面色却是显得极为苍白……
我看着手中的黄金面具,不知陆消川将它给我究竟是有何深意,可既然尘埃已落定,我也索性不曾多想,将其收入了囊中。
而这时,天行护法和念冰也走了过来,我朝念冰看了一眼,却发现她此时却变得很不对劲。
只见她面白如纸唇红似血,双眼更是一片漆黑,那本已压制下去的阴气,此时开始不受控制的从她身上疯狂肆掠而出,以至于她的周身萦绕起一道道鬼影,发出阵阵哀嚎。
“念冰,你……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