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郑悍突然想起这事顺口一问，没想到得来这个答案。

香囊还在灵水村的家中，而山寨至灵水村有几个小时的山路要走，来回很不方便，只能是改天有空请个假再回去。

过了一段时间，叶梓青的心态也平复许多：“我就是喜欢这些图谱。”

郑悍不屑：“这种破烂，我们见得多了，懒得要而已。你要是喜欢，下次看上哪个书商指来看看，一把子抢了！”

“……不必了，谢谢。”

尽管相处有一阵子了，郑悍偶尔话语间露出的土匪本色还是让叶梓青陷入沉默。

郑悍“切”的一声，显然是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不过她咬了一口面前的鸡腿后，语气放缓了些许：“也好，你多看看，说不定做菜还能更好吃点。”

连吃了好几顿蔬菜，便是叶梓青变着花样做她也不乐意吃了。

郑悍的中暑症状有所缓解，又开始馋肉。她想起那道没有吃到嘴里的白切鸡就心痒痒，非要也试试。

叶梓青依言，但这次做的是酱油鸡。

八角、花椒等香料齐备，再加入适量的冰糖和酱油，一并熬制而成秘制酱汁。

挑选的是只有八个月大的土鸡，肉嫩而紧致细滑。把整只鸡放入锅中与酱汁一起熬煮，期间不间断地舀起酱汁均匀淋至全身，以确保每个部位都充分入味。

如是重复操作四分之一个时辰之后，鸡身便已上好一层焦糖般甜蜜的色泽。

细品一口，咸香味十足，冰糖带来的甜味丝丝入扣，两者居然组合碰撞出惊喜，糅合成一道完美的菜式。

叶梓青在斩块的时候刻意留空，把鸡腿留得格外大块。果然这个举动甚合郑悍心意，她现在左手拎着大鸡腿，右脚竖起来踩到椅子上，吃得不亦乐乎。

“吃的时候悠着点，别一口气吃太多，”叶梓青提醒她，“他们做饭的之前就是做太多肉菜，太油腻了，你身子才受不了的。”

“哦，这件事不怪他们，”郑悍撕下一大块肉来，“我老是，那叫什么，血气不够——艹我忘了，反正就听着怪有文化那个词，我跟他们说了后他们才想要多给我补一补的。”

“气血不足？看不出来啊。”叶梓青疑惑。

郑悍虽然之前生病消瘦了点，但依然体格健美，脸色红润，说话有力，完全看不出气血不足的迹象。

“是哪个大夫诊断的？”

“没有，是我曾经听一个大夫和其他人说话，在旁边听了后回寨自己琢磨出来的。”郑悍理直气壮，甚至隐隐有点炫耀自豪的意思。

叶梓青沉默。

“你是不是，每隔一个月左右经常下面出血？”

“我艹，你怎么知道？！你也血不够？！”郑悍咬肉的嘴张到半空中停下，瞪大眼睛向叶梓青看来。

嘶。

叶梓青头疼。

郑悍第一次见面时那句“好久没见过女的了”，到底是多久没见啊，连月事这种常识都不知道。

叶梓青问：“那你有和你的属下说过吗？”

即使郑悍呆在寨上久了，山贼们老是外出闯荡，也总该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郑悍轻蔑：“小小伤就到处嚷嚷，算什么好汉。告诉了他们，他们又该整天哭爹喊娘地哭丧了，看着烦。”

“……”

接下来，叶梓青化身小学幼教老师，耐心地给仿若小学生般啥也不懂的郑悍上了一堂生理课。

偏偏这个小学生还很不听话，老是疑神疑鬼：

“真的？你别是在骗我。”

“我骗你能有什么好处？”

“哦，行吧，那你继续。”

好说歹说，终于是把这事给说清楚了，叶梓青抹了一把汗。

刚刚她问了郑悍上次下寨是什么时候，郑悍居然摇摇头说不记得了，是很多年前了。

一个女子从小和一群男人居住在一起，很少与外界进行接触。换作是听来的故事，那叶梓青一定会觉得这名女子身处于水深火热的危险当中。

可是这些天观察下来，山贼们确实是对郑悍言听计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被管得服服帖帖的，完全看不出他们有对郑悍不利的迹象。

除此之外，女子之身能当上山寨头目，本身也是一件不常见的事。

这里头疑团重重，叶梓青便改天寻了个空，装作无意地向李角打听情况。

李角斜着眼看她：“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叶梓青说：“没什么，知道了这些情况我也好给郑悍做更符合口味的菜啊。要知道，每个地方的人都有各自的口味，我要是不知道这些背后的故事，就只能做出千篇一律的流水线菜肴出来。知道后就能更有针对性地改变菜的菜系啦，你就这么见不得你老大吃好吃的？”

这话倒不是瞎编的，姑且算是一举两得了。

“那当然不是！”李角赶紧否认。

想了下，他犹豫道：“好吧，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只不过我们寨子一直以来不提，是怕老大伤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