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子开怀大笑许久，笑声停住后，这才郑重说道，“逍遥派是老道一生心血，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将它托付给你，我很放心。”不等江枫说话，逍遥子站起身来，背对着他，声音沧茫，“我曾观庄子《逍遥》而悟《北冥》，读曹子建《洛神》而创《凌波》。纵观老道一生武学，走的是囊括四海、飘逸仙灵的路数，只是天地有规则，天人之上，再难寸进，终为憾事。”

说着说着，他突然转过身来，一指点向江枫的额头。这一指极为突然，江枫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到反应过来之后，身体已经动不了了。正想运转功法冲破逍遥子的禁锢，就听得逍遥子说道，“小子，别乱动，老道现将一生的武学及感悟传承予你，里面也有老道对突破天人禁锢的一些感悟和设想，你若乱动，老道倒无所谓，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但你小子轻则走火入魔，重则身死道消。孰轻孰重，小子，你自己掂量掂量。”此话一出，江枫哪还敢乱动，僵直着身体被动地接受逍遥子的传功。

“白冥有鱼，其名为鲲。……体迅飞凫，飘忽若神，……”

宛如天地初开，鸿蒙道音萦绕，脑海中多了许多武学功法以及体悟，过往所有不懂的武学疑惑这时如同渠通水到一样，自然而然，豁然开朗。只是望着逍遥子逐渐暗淡的身形，江枫神色复杂。

虚空无岁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传功已经接近尾声，就听得老道虚弱的声音，“小子，也许你说的没错，我兴许看人挺准，但教的弟子门人确实不怎么样。只是尘归尘土归土，老道生前之事再不必说，说了也没什么用，反正老道早已死了多年，在这一缕神魂消散之前，上天既然让老道遇见你，那老道最后再赌一次。”他此时的声音虚弱，但比先前多了一份轻松。

江枫并非不知轻重之人，早先交手之时，他就隐约有所猜测，眼前这个看似仙风道骨的老头，可能已经行至末途，时日无多，只是这时受他如此恩惠，到底有些触动。

“小子，不管你承不承认，你以后就是我逍遥派弟子了。”逍遥子身形逐渐消散羽化，脸上却露出得胜一般的促狭笑意。

江枫张了张嘴，终于还是一下子双腿跪下，叩首道，“弟子江枫，拜见师父。”

“好，好，好！”逍遥子老怀大慰，此时只剩下了上半身的虚体。他伸出颤颤巍巍的老手，想要拍一拍江枫的肩膀，只是刚刚触碰到江枫的肩头，就已散作了袅袅云烟，再也不见。

江枫对着他消失的地方，重重地磕完三个响头，嘴里自语道，“老头，一路走好！”

虚空如同破碎的玻璃，开始分解崩裂，一块块凋零剥落。江枫长身而立，静静地望着。远处突然爆发一阵强光，江枫下意识用手掌挡住，等强光散去，再睁开眼时，正好看见钟灵焦急地呼唤着自己。

“江哥哥，你快醒醒。”

“怎么了？”江枫回过神，笑着拿开她在自己眼前晃动的手，轻声问道。

“江哥哥，你可算是醒了，咱们快点走。”钟灵拉起他的袖子，不由分说，急急地就拽着他要走，却怎么也拉不动。疑惑着回过头，正好看见江枫抬眼望向无量玉壁。原来原本光洁鉴人的玉璧上此时已经布满了碎裂的冰纹，先前那参悟玉璧的拥杂众人也已经疏疏寥寥了。见江哥哥投来疑惑问询的目光，钟灵只好用简短语言快速地解释道，“就在江哥哥你睡着后没多久，那面石头无缘无故地就出现了碎痕，正好这个时候，无量剑派的死敌神农帮纠结了大帮的武林高手杀进了无量剑派，有的人跑了，有的去了前厅，有的人已经死了。江哥哥，咱们也快点离开吧！”

江枫点了点头，“我们去前厅。”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