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两人便精神抖擞的继续出发，向着那神秘的大山深处继续探寻。

上山的路总是艰难的，人们习惯着谦卑的向大山低着头、弯下腰，每踏出的一步就是一个新的征程，这是独属于自己的胜利。在上山的路上从来不缺艰辛险阻，巍峨的山躯直入云霄，征服也即是救赎。

风在不经意间喧嚣，裹挟着漫天雪花肆意纷飞，山间都因此冷了几分。挥洒的风雪增添了前进的热情，像是滚烫的油锅下入冷水，四散沸腾，两人带着高涨的情绪，向终点进发。

15岁的少年总是有着惊人的活力和饱满的热情，一路的劳苦反而增添了前行的乐趣，踏着冰雪，巍峨的高山既在头顶也在脚下。

行过两日，两人到了半山腰，按照地图寻觅片刻，便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个空旷的山洞，洞口不大，但也可容纳两辆马车并排前行，洞内深谙黝黑，不知具体如何。

天色渐晚，两人打算就在洞口边休整一晚，明早再去洞内探寻。

扎了帐篷，起了篝火，两人围在火边用雪水煮了一锅肉汤，就着馕算是很好的一顿晚餐了。

外面的寒风仍旧肆虐狂啸，黄仇两人围坐篝火却带些许惬意，临近终点，袁涞愈加兴奋起来，今日的旅程是他十几年来唯一的自由，这种挣脱束缚的感受让他无比沉醉。

“这几天对我来说就像做梦一样，没想到有一天我真能走出家去，体验外面的世界。”

“这并不能算是真是的世界，这只是自然的世界，真正的世界需要由人和自然一起构成，缺少了人你就体会不到真正的世界，但那个世界太危险，相对于你来说还是现在这种生活更加合适。”

实际上如果不是后面有人跟着，黄仇也不敢带着袁涞来这里，在人迹稀少的深山中，没人能确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会有机会的，我一定会去真正的江湖看一看，去成为一名真正的江湖儿女。”

“我跟你说过的，江湖没什么好的，什么都不好。书上的江湖都是虚伪的，是编造者的谎言。真正的江湖从来不是表面的那么简单，你为什么还执着于此。”

“我从小很少出家门，对外界所有的认知都是从书上得来的，我在书上看见繁华锦绣的京城，看见万里奔腾的黄河，看见一望无际的草原，看见蜿蜒耸立的山脉，对我来说外面哪怕再不好，也都是我心中所向，现在的我可以站在山上俯视大地，那我就无惧任何后果。”

“我很理解你的想法，我也曾怀揣梦想，期望着在江湖中出人头地，可现实是我根本没有进入过其一分一毫，曾经有人跟我说过，江湖不是刀光剑影、行侠仗义，江湖只是一张硕大的关系网，一旦身处其中便无法自拔。”

“你没有闯荡过江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呢？”袁涞有些迷惑了。

“我说了，江湖不是一个地方，也不是一个组织，他是由无数人组成的关系网，其中互相缠绕、延伸，我只是在江湖边上走过，从来没有融入其中，我没有跟他们产生过任何联系，怎么能说进过江湖呢。”

其实黄仇错了，他身处的罗家本就是跑江湖的，而且葬身沙漠的那对父子，其身上的所有因果都转嫁给了黄仇，比如那天鹰崖，那一块令牌便代表着一桩因果，而这样的因果黄仇身上已经有很多了，随着罗家商路的继续和徐逸身死消息的传开，会有更多因果展现出来，只不过现在的黄仇对此还一无所知。

黄仇继续说道：“我大概知道你眼中的江湖是什么样的，我以前也曾将向往那样的江湖，但有些事情使我重新审视了江湖，那让我有了新的认知，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不曾写在书中的故事。”

“曾经有个县太爷，为官清廉，爱民如子，在位十余年，管辖范围内百姓安居乐业，可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可就在一天晚上，县令全家五口人惨遭灭门，哪怕不足岁的孩子都没放过，手段残忍，行迹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