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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得天幸起死回生,,屠全村立誓报仇

张三是个苦命的人,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讲他都是不幸的,自幼年便独自一人,靠村里吃百家饭勉强维持生计,可即便从小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他也从未怨天尤人,他向来觉得能活着便是上天最大的恩赐,多活一天便感恩一天。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人生的轨迹从不以自身的意志来转移,只能任凭着命运的浪潮裹挟前进,无法自主抉择,即便前方是万丈深渊,也只能被动的慷慨赴死,这即是平凡人的命运,唯一作用就是将这芸芸众生化作祭坛,供时代的佼佼者步步高升,完后便被抛弃,如尸体般轰然倒塌、腐朽,化入尘土继续滋养下一代人。周而复始,辗转轮回,这就是每个人的命运亦是真正的江湖。

“活下来”,是张三此时唯一的心声,无论曾经屈服于现实还是憧憬于未来,当下张三只想活着,即便活的很惨,但活着很好,傍晚的风吹着张三被尘土掩盖的伤口,上天虽未眷顾这个可怜人,但他赖以生存的这片土地却给予他最后的生机,厚实的泥土覆狰狞的伤口上,有效的阻止了血液的流出,或许是父母的在天之灵保佑,那把剑没有划破喉咙,仅仅是划开了右侧脖颈,并未伤及命脉,张三来不及感谢满天神佛,他只能用手捂住伤口,踉跄的往县里走去,货站边上的医馆才是能真正让他活下去的地方。

医馆的小李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没办法,毕竟下午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就在边上吃瓜,此时见了吓得魂不附体,以为是张三的亡魂回来报仇了,但转念一想,就是报仇也不应该来找自己啊,要找也是找那群当兵的啊,待到张三开口嘶嘶的发出声音后,便反应过来这人没死,只是受伤了。赶紧回屋招呼掌柜的来,掌柜的见了赶忙把人扶进屋里,仔细打量了一番张三,只见张三此时气若游丝,面色惨白,右颈裂开一道刀口,上面涂覆着泥土,掌柜的赶忙命人找来清水,首先清洗伤口,将口子上的泥土全部冲洗干净,拿了止血的金疮药洒在伤口上,本来已经发白的伤口这么一折腾反而有泛红了,掌柜的见状找了干净布包扎伤口,然后说道:“到底能不能活全靠这年轻人自己的造化喽”

张三命不好,但是硬,吊了十几天最后硬是靠着汤药活了过来,醒来的张三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平凡的脸孔下是狰狞的伤口,像是给他平凡的人生增添了一道波澜,命运终究给他留下了难忘的印记,张三望着水中的自己久久出神,他不知道应该庆幸还是该抱怨,莫名其妙惹来无妄之灾,两个伙伴已是阴阳相隔,自己这样子活着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寻思良久,张三回想起了濒死的那一刻,他心中回荡的那三个字“活下去”,是啊,其实在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如今他得偿所愿,这就是幸运的。

所赖陈掌柜医术高超又心地善良,没有为难这个死里逃生的可怜人,甚至还想着给他一点盘缠路上用,张三好言谢过掌柜的但并没有收,他虽然从小孤苦伶仃,但在村里的学堂里也跟着学了几年,他欠陈掌柜一条命已经很难还清了,没办法再接受陈掌柜的任何好意了,张三对陈掌柜说道:“掌柜的救命之恩在下已难相报,就更不敢再收您任何东西了,我虽然没读过几年书,但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您这救命之恩他日哪怕舍了这条命我也会报答您的”陈掌柜回道:“老弟你言重了啊,我这开医馆的,信奉的就是救死扶伤,能救你一条命也是给我全家积德行善的好事了,况且那天的情形我也见了,你这受的无妄之灾啊,当时我未能当街阻拦保你性命已是愧疚难当,也是你福大命大给我了弥补的机会,这几两银子你收着,路上用的着,此事就这么定了,老弟无需推脱了”张三见状实在无法推辞,变收了银子与陈掌柜告辞回乡,临走前回头忘了一眼掌柜的和医馆,仿佛要将此刻在心中。

张三出村进城时正值初夏,如今返乡却快入秋了,这两个月发生的事太多了,张三再一次经历了身边人的生离死别。走在林荫小路中,张三突然想起骆英三人了,也不知现在讨匪情况如何,但是以祁门的实力,相比一个小小的青沙帮还是手到擒来的。张三又不由得想到,如果自己能想骆英他们一样,身怀绝技出身名门,那么那天在城门口结局还会一样么?

张三仔细思索这个问题,仿佛此时他就是绝世高手一般,正在城门口打的那几个官兵落花流水,然后带着王二两人扬长而去,可惜想象总是不切实际的,14岁的少年成不了绝世高手,更别说还是这么平凡的少年,可人总要心怀梦想,人没了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行走在回乡的路上,张三还在想着该怎么跟王二和董大父母交待,三人从儿时玩伴一路走到现在,不怎么富裕的两家也一直照顾这张三,可以说没有这家人的话小张三能不能变成大张三还是未知数,可现在三人出乡一人归,张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两家人。

临至傍晚,已经遥遥能望见村口的老榕树了,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事,让张三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将要发生的责问,他有时甚至会想如果死的是自己该多好,自己无牵无挂,哪怕死了也不会有人伤心吧。

村口的老榕树依然挺拔,在夏末的晚风中沙沙作响,平日里坐在树下乘凉的人们今日却未见踪影,这也让张三舒了一口气,起码不用那么早去面临那个问题了。往村子里走去,四周寂静的让人恐惧,虽然要入秋了,但地处大陆南端的黄村晚上依然燥热,平时这个时间大家应该在外面乘凉闲聊,小孩子四处嬉笑打闹,但现在为什么这么冷清还带着几分死寂?

道路两边的房屋内寂静异常,房门敞开着看不见内部一丝光亮,皎洁的月光下却显得异常森然,张三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漫步目的的继续行走,心里的不安逐渐蔓延,不详的预感在心头缠绕的张三喘不过气,踩着压抑的步伐张三走到了他宿命必经之地,那是彻底改变他后半生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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