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越顺着他的话说:“清北想报哪个呀?我的小状元?”
许嘉宴:“哪个都不想报。”
?国内还有更好的吗?她刚想问,就听许嘉宴声音带些软的开口:“我站在门口好久,怎么没看到你?
“你家里没来接吗?不可能……”
“我等的是你。”他语气有些执拗。
虞越有些为难地看了眼表,来不及了,还有三个小时起飞,她抱歉地说:“小宴,我这几天有些忙,等我回来就去找你。”
许以琛拖着行李箱下来,经过她身边:“别聊了,再聊没收手机了,出发。”
他手欠,轻轻弹了下虞越右耳的耳环,它是金属和钻石,碰在一起会发出特殊声响,很清脆。
手机那边沉默了。
半晌,男生问:“你又要跟他走?”
这个又字就很莫名。
虞越看了眼许以琛,她背过身问:“这次是有正事……你乖,我回来给你带礼物,请你吃大餐。”
那头许嘉宴直接挂了电话。
虞越在另一个城市落地后,收到他几小时前发来的微信,许嘉宴问,能不能不去。
再回消息过去,他不回,打电话,他也不接,虞越还挺无奈的,跟许以琛说小孩儿闹脾气了。
虞越跟许以琛一起去了家私人疗养院,虞越外公在这里住了十多年,外婆很早就走了,虞越母亲离婚后很快再婚。
老爷子喜欢清净,自己选择住疗养院,怕给孩子添麻烦。
外公那时候七十岁,一身的病痛,他无牵无挂,唯一的心愿就像看到外孙女有个可以依靠的归宿。
虞越把许以琛带过去,他外形拿得出手,一本正经的时候很能唬人。
外公招呼许以琛陪他下棋,钓鱼,对这个一表人材风度翩翩的“准外孙女婿”满意得不得了。
唯独担心他家里情况,担心虞越以后嫁过去会受欺负,还叮嘱她要好好和他家人相处。
虞越在那个城市待足半个月,许以琛正好也有公干,兼职扮演她男朋友。
记得有那么一次,许以琛开玩笑地问她:“那么嫌弃我,怎么不带你家小朋友来冒充?”
虞越想也不想就回答:“他?怎么可能……”
许以琛倒是认真了,眼神很冷静地问:“他为什么不可能?”
虞越被问得有些烦,白了他一眼。
简直是废话,小宴才成年多久?他长得高,也有了成年人锐利的棱角,做事却还是像小孩那样任性。
都几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也没告诉她估分情况如何。
虞越没有主动联系他,告别外公后,她没有一点空隙用来休息,火急火燎飞去英国拍一档旅行向综艺,等再回到海城,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
她才知道,许嘉宴没报两所名校,他报了A城一所公安大学。
以全省理科第三名的成绩。
许家上下都震惊了,为了这事,许经纶和苏锦南专程赶回国内,甚至动用各种关系想让他改填志愿。
可没用,许嘉宴一向自己拿主意,在这件事上更是表现出了超强的倔强。
许家父母没办法,拜托虞越去劝。
那是个阴天,空气闷得人心中郁结,虞越心里憋着团火,在他高中篮球场上找到许嘉宴。
他和一帮男生在场上打球,打得热火朝天,虞越戴着墨镜,就站在球场边上,不出声地盯着许嘉宴。
那目光火花四溅,一帮男生都误会了,起着哄撞许嘉宴的肩膀,还有个特别活泼的金发男生冲虞越吹口哨。
“许嘉宴的微信号要吗?二十块卖给你。”
隔着墨镜,虞越翻了个白眼。
金发男生带着一脸青春明媚的笑跑到虞越面前:“同学,许嘉宴有女朋友的,干脆你要我微信号吧,不要钱。”
一只球砸上他的后背,不轻不重,小金发夸张地“哎唷”一声,也不生气,笑嘻嘻去勾许嘉宴的肩膀,被他冷着脸撞开。
许嘉宴站到虞越面前,额角微微出汗,却不像其他男生面色赤红汗流浃背的。
他就像一根口味清爽,稍微融化的香草味冰淇淋。
“你找我什么事?”
虞越没理会他话里刻意的冷淡:“你报了警校?为什么?”
许嘉宴一只手插在宽大的篮球裤里,胸膛轻轻起伏:“因为我想,我喜欢。”
“你喜欢?”虞越很深地吸了口气,她伸出食指重重在他胸口戳了几下,“还是你想跟我作对,故意气我?”
许嘉宴低头看了眼,“我能气你什么?”
“你明知道我最不喜欢……”虞越咽下了那两个字,她忍着气,摆了摆手,“算了,不扯远了,你跟我回家,你爸妈都很担心。”
许嘉宴不为所动,快一米九的个子俯视着她,眼里很陌生,他问:“我爸妈管我天经地义,你呢?”
他忽然逼近一步,带来一股运动后的灼热气息,虞越莫名地后退,直到后背贴上一颗干燥粗糙的树。
“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在管我?”
少年高大的身影压向她,一只手撑在树上,宽阔的双肩几乎遮住天上滚滚阴云。
距离太近,她看见他深黑眼眸中一丝隐忍,还有几分青涩的迷惘和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