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昀眉宇又蹙了几分,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侍从们也都一时慌了阵脚。
正此时,为首的一名美人儿将红木箱的箱门打开,亦赤脚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做出这一举动后,其余三个美人也都从红木箱里走了出来。
等四人在殿外聚齐后,便依着段鸿和那焱此前的要求,准备在成熟英俊的镇南王殿下前,热情的载歌载舞一番,再给他唱上几曲她们部族的山歌。
等几个美人儿在一众人诧异的目光手牵着手,准备唱起山歌时,陆之昀的面色已然阴沉到了极点。
江丰也不知眼下这局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便对着周遭的侍从扬声命道:“把这些刺客都抓起来!”
刺客?
为首的美人眼见着那些侍从毫不怜香惜玉的围了上来,不禁吓得花容失色,她忙解释道:“殿下!我们不是刺客…我们是段鸿段家主献给您…做为礼物的……”
江丰这才会出了段鸿存着的心思。
这个土司的花样倒是不少。
不过他自以为是的讨好,却是惹怒了他们的王爷。
果然,陆之昀的面容极为冷沉,待厉声命人将这些女子原封不动地送回段府后,又命江丰:“此事不许让长公主知晓。”
“是。”
江丰回罢,却知这事可真不能同长公主说。
这阵子长公主正同王爷闹着别扭,此事若被长公主知道了,再伤到了胎气,到时若陆之昀动怒,他们在场的这几个人,全得吃不了兜着走。
***
等四个美人被原封不动地送回了段府后,其中的一个美人还将在玄武殿外发生的事都同段鸿讲了一遍。
段鸿听的时候,正啜饮着茶水。
当听到陆之昀不许他手下的长史将此事同长公主提起时,惊得甚至呛了口水。
段鸿咳嗽了数声后,仍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镇南王他真的说了这句话?”
美人无奈地点了点头。
段鸿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嘛,这长公主殿下得多凶悍呐…也真是想不到,这镇南王殿下竟会如此惧内……”
***
原本皇帝是想在滇国修建长公主府的,可沈沅毕竟和陆之昀是夫妻,如若真的这样,就得镇南王府和长公主府两处跑。
陆之昀便提早命人,在王府为沈沅修建了一个面阔九间的华贵大殿,此殿中甚至还被拓挖了可供人沐浴的汤池。
而汤池所在的殿宇被设计的极为巧妙,上面的棚顶和其中的三面围墙都是可被拆卸的,如若逢上下雪,沈沅便可享受雪中的汤泉浴。
沈沅这胎的月份已经到了七个月,人也变得丰腴了些,却是那种恰到好处的骨肉匀亭,那身如凝脂的雪肌也愈发的细润滑腻。
等在汤泉里浸了会儿后,沈沅柔美的面容上蔓上了灼若芙蕖的霞粉色,因着孕期疲惫,眉眼间也染了丝恹恹然的慵懒。
婢女们搀着沈沅从汤池里走出后,先用帨巾动作小心地帮她擦身,又为她披了件丝质的淡紫色亵衣。
最后一步,是用帨巾为沈沅干发。
沈沅半阖着眼眸,有些疲倦,直到在地上看见了一道熟悉且峻挺的影子,方才精神了些。
男人的影子,和身上煦烈松旷的乌木气息皆都将她虚弱的身子罩得严严实实。
他高大的身躯覆在她的身后,正缄默地为她擦着青丝。
其余的婢女都退了出去,沈沅能听见他额前珠旒轻碰的泠音,和二人清浅的呼吸声。
“你怎么悄无声息地就进来了?”
沈沅的语气不甚温柔,心中仍积着气。
这几日与陆之昀置气的原因无他,还是因为身体。
沈沅自心疾的症状消失后,就不及从前仔细着身子,在京师时还无事,但从京城到滇国就藩的途中,身体还是有了不适的症状。
虽然到了滇境后,沈沅的身体很快就有了好转,陆之昀却对此事极其的紧张。
自入了滇境后,沈沅就没怎么出过这间华贵且庞大的殿宇,底下的婢子也把她当成了瓷器似的,小心谨慎到她都看不过眼了。
只有陆之昀在场陪着时,她才能到王府里的花园子里逛逛。
沈沅的性子或多或少不太喜欢受拘束,虽说陆之昀曾向她承诺,等她将这胎平安地生下来后,她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终日被他囚宠在这一方天地里,沈沅或多或少起了些小性子。
见男人又这般的沉闷,沈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便往后曲了下胳膊肘,想要狠狠地怼他一下。
陆之昀连躲都未躲,待将帨巾扔在微湿的地面,便并拢着拇指和食指,用微粝的指腹稍带着惩戒意味地捏了下妻子在被热水熨烫后,愈发变软的耳垂。
他力道缱绻地轻轻地捻着那处。
沈沅呜了一声,身子也蓦地一僵。
陆之昀顺势从身前圈住了温香娇弱的美人,指骨分明的大手也轻轻地置在了沈沅拢起的肚子上,嗓音很显低醇地,在她的耳侧无奈道:“长公主殿下真是愈发骄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