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衙门里有三个人正在院子里聚在一起聊八卦。

“唉，都听说了吗？昨天宫里的那些大太监们很多都突然被陛下下令弄死了！”

“何止如此啊！我听说，昨天晚上陛下突然下令，对整个宫里的人进行了一次彻查，现在还没结束呢！”

“哎，这是为什么啊？怎么突然间就彻查了？难道是宫里混进去了刺客？”有人这样疑惑地问道。

前面说话的两人顿时优越感满满。

“嗨，你还不知道呢？这还不是因为那场怪病！”

“听说是那些人之前有跟严党高层接触，现在被查出已经染上了这种怪病，陛下不得已，才下令杀了他们！”

“听说现在正在彻查宫中，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也染上了这种怪病呢！”

“哦，原来如此！”之前还不明状况的那个人瞬间恍然大悟，然后他又有些担心地问道：

“你们说，我们身边会不会也有那种被传染了怪病的人啊？”

“嗐，怎么可能？”之前说话的两人表示不用担心。

“会被传播的人都是严党的，以及跟严党那些人接触过的，像我们这样的正人君子，怎么可能会被传染呢？”

“说的也是啊！”先前提问的这人这才打消了疑虑。

这个时候这三人中的其中一人突然看见一个肥大的身影，突然从门外有些鬼鬼祟祟的拐了进来。

这个人连忙一拍自己的两个同伴，起身大声喊道：“主事，您来了？”

他那两个同伴这才看到那个肥大的身影，连忙也站起来喊道：“主事！”

这位主事心里暗骂这三人多事，表面上敷衍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快步向自己的值房走去。

看着这位主事走远，这三个人中有有一个人疑惑地问道：“今天主事好奇怪啊！”

有一人附和：“是啊，的确很奇怪！我记得主事他一直是普通身材啊，不瘦也不胖，怎么今天就突然变胖了这么多呢？”

第3个人睿智地说道：“我看不是变胖了，他的面容和四肢还是以前那样子，怎么可能肚子突然就变大了那么多呢？看起来简直跟怀胎10月的孕妇差不多了！”

其他两人瞬间想到了什么不好的想法：“你的意思是，主事他遭遇了什么诡物，然后他怀孕了？鬼胎？”

第3人说道：“不像我看倒像是他在肚子上的衣服里塞了许许多多的衣服，好像是要隐藏什么……”

其他两人面面相觑，不过很快就摇摇头，不再关注了，人家可是堂堂的文选清吏司主事，哪容得到他们三个小吏去置喙。

吏部文选清吏司主事，这可是个肥差中的肥差！吏部掌握天下所有三品以下官员的升迁与贬谪。

而文选清吏司就是核查这些官员的功绩与过失错误的地方，在这里当主事可以说是随随便便就能捞得盆满钵满。

……

“李督管，你确定这是陛下的旨意？”王业怀疑地看着眼前的太监。

说实话，如果不是周怀恩亲自来告诉王业，这就是神务司督管太监李芳的话，从来没有见过李芳的王业一定会认为眼前的这个李芳是有人假冒的。

谁家太监会长得这么英气勃勃的？

李芳手中拿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说道：“当然是陛下的旨意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要是敢瞒着陛下，偷偷干的话，你以为我有几条命可以让陛下杀呢？”

王业皱着眉头，一把拿过这圣旨，展开来一看，说道：“这上面到的确有司礼监的批红，但好像不是内阁票拟的吧？也没有6科的批文……”

李芳的眼睛瞪了起来：“怎么？中旨不叫圣旨吗？”

王业为难地说道：“这倒是也算，但是在有些地方，它不像正八经儿的圣旨那么好使啊！”

是的，这种由皇帝直接绕开所有朝朝廷机构，自己下发的圣旨被叫做中旨，法理上法理上是不如所有朝廷机构一同认同的圣旨的。

听到王业这直接的说法，李芳又是好一阵子吹胡子瞪眼，说道：“那你说这么多干什么？圣旨都下给你了，你不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吗？还不快点去抓人！”

“行吧！”王业转身对总旗说道：“去把兄弟们都给我召集起来！”

总旗为难地说道：“王百户，可是那些刚刚跟李督管从宫里出来的兄弟们，已经累了一天了，您看……”

是的，昨天夜里的时候李芳突然从宫里出来，调走了神务司中的一半精锐入宫彻查，现在才还回来。

顺便带来了嘉靖的一份中旨，让王业彻查整个整座京城，把所有换了鬼指病的患者都抓出来。

看来那些大太监的事情对嘉靖的刺激不小。

王业摆摆手，说道：“那就让那些兄弟们都休息着，我带剩下的一半人先按照严党给出的那份名单去查一遍。”

“最后再进行一次全城性的搜查。”

“是！”总旗领命去了。

不一会儿，严家那被移开所有假山园林才形成的大广场上就聚集了神务司剩下的一半精锐。

王业站在他们面前的一座阁楼上，确保所有人都能看到他，这才大声说道：

“兄弟们！陛下已经给我们下达了圣旨，让我们彻查整个京城，把那些潜藏着的鬼指病人都给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