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呢,也是秧子房的?”
“才不是,是跟五当家的!”
“大当家也是狠心,五当家死了,连埋都不埋,换我啊,也走!鬼才还为他卖命呢!”
说这话的是秧子房的立子,边上马上有崽子提醒他:“你小声点,叫大当家的人听去了,看插了你!”
立子压低声音,但明显不屑的道:“他还有人吗?都死差不多了好不,还有几个,在山路下守着呢,怕屁!”
“哎,立子,你是四当家的人,他都跑了,你怎么不跟着跑?”
“我?我跑啥啊,我手上又没杜家的人命,你们看啊,顺天这回打死的,全是手上有杜家人命的,四当家之后,你们猜猜,到谁了?”
“谁?”
“还有谁?就大当家的了!”
“……”
“立子,你说,顺天如果把大当家的也给……,之后,他会怎么对咱们。”
“我估摸着,他一定不会为难咱们啊,你们只要看看扫北,咱们的五爷,就知道了!”
“为不为难我们,和五爷有啥关系?”
“五爷以前教过顺天用枪,后来虽然翻了脸,可打战全胜那会,你们都看到的,顺天对他有多照顾,到这次出了这事,乖乖,明说了就算扫北手里有杜家人命,也不过才要他一条手臂,五爷出林子时,我跟在后头看了,五爷说了杜家有个女人是他打死的,顺天还只是在他手臂上打了一枪,那不明摆就是废你一臂了,这事就算了了,扫北你可以走了的意思吗?对五爷他能这么念旧情,对我们,他肯定不会为难啊。”
“哎,可惜,五爷太烈性,还是死了。”
“五爷是条汉子,顺天也念师徒之情,都没说的!”立子道:“你们几个,当时不也跟在后头趴在林子边上看到了吗?”
“嗯,我看到了,反正我心里服气,顺天真是个念旧情的人!”
“是啊,我也看到了!”
“枪法那个准,五爷想自杀时,还一枪打掉五爷手里的枪,不让五爷死呢!”
“对,我也看到了,看得我,心都酸了。”
……
大秃头和军师商量的结果,攻岭攻不上去,如果杜海山在岭上,就先围着凤凰岭,再想办法另寻落脚点或再找时机强攻,如果发现杜海山不在岭上,那危险仍在身边,就只能冒险去三家子占那磨坊了。
天已经快亮了,大秃头正想歇一会儿,忽然又听有人大叫:“顺天!”
这两天,大秃头最听不得就是这两字,吓得脸都白了,赶紧离开火堆,往暗处躲。
小半天,有崽子拿了封信来,看见那信封,大秃头和军师两人都面如死灰,军师更是腿一软就坐在地上。
杜海山还在他们的身边!
那封信里,三行字:
四月二十六,全升
罪名:残杀人命。
下面的署名是“杜海山”。
大秃头发了疯一样,把那信扯得粉碎!
双眼血红,像要吃人的狼一样,摧打起一众崽子,分两班在四周布哨。
崽子们也两天没睡了,被折腾得一个个宁愿撞死,一时间怨声载道,指桑骂槐,甚至当面骂娘!多少人巴不得大秃头早点死,免得带累着大家受罪,为他一个人,一堆子人喂着蚊子放哨,还让不让人活了!
大秃头只当没听见!
他知道真的大势已去。他只想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天已经快亮了,明天还要和杜海山斗一个白天,只要捱过白天,明晚,他将带几个亲信远走高飞,明天要选人,要暗中做走的准备,走的话,带几个年青的亲信,每人先分一笔钱以稳定人心,军师不带,那家伙就是个累赘,粮台也不带,那家伙虽也是亲戚,但枪法不好没什么用,可他那里的钱得搞过来,没钱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