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隐隐有不好的感觉,但话已经出口,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战全胜漂了,全升扫北这一年也消停多了,顺天留着用处不大,反而搞得鸡飞狗跳的,为匪不抢是极坏的榜样,反正这人留不得,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他拔香头子,就当送瘟神吧。”
大秃头瞟了军师一眼,不满的说:“如果他真就是老杜头的儿子,那就是欺瞒当家,就这么便宜了他?哼!你倒大方!还有,当初是谁说这小子没德行不足为惧的?到现在你也知道他成了气候?!”
军师脸红一红,大秃头这么当面拿话呛他,可是少有的事,他不能再为顺天说什么了,如果不是他和大秃头之间有足够的信任度,会不会被大秃头猜忌都难说!而在绺子里,被大当家猜忌的人,可没什么好下场。
两人又沉默好一会儿。
这回是大秃头先说话,有点没好气的道:“有屁就放!”
“大当家,我呢是有看不准的地方,但决不会偏心顺天而坏你。”军师先表忠心。
“嗯,知道。”大秃头对军师还是放心的。
军师沉吟一会,他不能再帮顺天说话,但作为军师,可以说出自己的分析:“装糊涂放他走,是最省事而且对绺子最好的办法。他功夫不弱,搞出什么事来不值!还有,庆三爷和他老好了,如果我们杀了他,以后再求庆三爷帮忙买枪买子弹,可就难了。”
“嗯。”
大秃头嗯了一声后,就不作声了,手指在炕桌上慢慢的敲着,军师知道他这是在思量,也不作声去打扰他。
大秃头心里在衡量,要把顺天这犊子怎么办。
大秃头早就已经容不得这个顺天了。
因为“顺天菩萨”的风头太盛,妈的都快要盖过他这个大当家的风头了,这个他绝不能容忍。
何况顺天还为匪不抢,这是极坏的榜样,绺子里有人恨他,有人崇拜他,好好的绺子会因此分化,留着他迟早出事情。
容不得就两个结果,要么顺天自己滚蛋,要么弄死他。
顺天能自己滚最好,毕竟他是真的几次救过自己的命,做得太绝也不好。
如果顺天早两天提出拔香头子,他绝不会挽留,他巴不得这小子早点滚呢。
但现在有点不一样了,如果顺天真和老杜头有什么关联,那么就是顺天其心可诛,那他大秃头怎么做都是对的,就算把顺天剁成肉饼,别人都不能说他忘恩负义,因为规矩就是规矩!军师刚才所说,虽也有一定道理,但有偏帮顺天之嫌,不可尽信。
要由着的他的性子,他是非杀了顺天不可的,奶奶的,以为老子那么好骗?敢糊弄老子?姥姥!
可他为匪首多年,也知道很多事情不能由着性子,军师所说,名声,庆三爷,逼急了顺天狗急跳墙,这些也都有道理。
“你说,如果他真的是老杜头的什么人,比如说儿子,他会不会提出要把老杜头也带走?”大秃头边有节奏的轻敲炕桌桌面,边问军师。
军师迟疑一会,道:“应该不会。”
“为什么?”
“因为,他是傻顺,不是傻子。”
大秃头瞄一眼军师,冷哼了一声,道:“好,那咱来打个赌,如果他只提出带志远走,就是你赢,那我就装糊涂,让他走,维持表面的和气,毕竟他救过我,于绺子也算有功;如果他真提出把老杜头也带上,哼——!”大秃头狞笑一声,眼睛里凶光闪现:“那就是太不把咱当回子事了,那就是他自己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