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老秃子,好镇定啊,果然是有恃无恐啊!”全占轻拍着桌子笑道,对大秃头已经直称“老秃子”了。
全占好整以暇夹起一块海参,放在嘴里嚼着,然后瞅着大秃头,阴笑道:“是啊,如果我的二当家,带着绺子里的十五位精锐,每人两把短枪,就埋伏在这富临门外,我也镇定!”
“啪”的一声,大秃头手里的酒杯失手掉在了桌子上,杯倒酒洒。连边上的装醉酒的军师都装不下去了,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
大秃头这次来富临,除了明面上的亲随,另差二当家的带绺子里枪法武艺好的兄弟十五人,每人两支短枪,提早埋伏在这富临春院周边,有个风吹草动,掷杯为号,那就不管他娘的这儿是不是满铁的铁路附属地,一样操家伙冲进来,干他娘的!
现在听全占这语气,大秃头心知,他在外面的人大概是完了!
但他还是不死心,酒杯都嫌小了,直接操起酒瓶子,扔出了窗外。
那窗子下面就是大街,他的人就在下面。
“呯”的一声,酒瓶子碎了的声音。
之后,就是死一般的寂静,什么响动都没有!
全占又夹了一筷子菜,放嘴里嚼着,整个暖阁,就只有他嚼菜的声音。他瞅着大秃头的表情,就象老虎瞅着嘴边垂死的猎物。
大秃头面如死灰,这跟斗栽大了。
这时忽然听到一阵子楼梯响,大秃头等人脸上又有了血色,众人齐齐看向门口。
进来几个人,手里一色大镜面德国造,这可不是大秃头的人,是全占的人,进来就把枪口对准了大秃头等人!外头一阵响动,是大秃头在门外的几个亲随,被人制住捆起来了。
全占却挥挥手,得意洋洋的叫道:“谁让你们进来的,老子还没玩够呢,砧板上的肉,想怎么剁怎么剁,你们进来干屁!出去!”那几人便退到门外,在门外把着门。
全占转向大秃头,一声嘻笑:“哟,老秃子,有啥不开心的和哥我说啊,怎么砸瓶子!来,再来一块虎鞭。”说着,又夹一块“虎鞭”放在大秃头碗里。
“这不是虎鞭,怕是人鞭吧。”一个声音响起,这声音很平静,不惊不乱,这是海山!
海山转头看定全占,道:“要是我没猜错,这是我们二当家的鞭吧。几年前,我们大当家的,杀了你兄弟,我们二当家的是大当家的亲弟,这鞭要不是我们二当家的,你用不着搞这么多花样!你今天就是来报仇的!”
“啪啪啪……”,全占竟然鼓起掌来,怪叫道:“哟!不曾想!不曾想!不曾想三江好里还有此等人材,聪明!”
全占跟着看向那一盘牛鞭,摸着下巴,装模作样的怪叫道:“啊呀,这鞭是谁的呢,真是三江好二当家的?”
门边上那厨子笑道:“是不是,再上一道冷盘就知道了!”
“那快上啊!”全占一挥手。
“好勒!”那厨子笑应着,跑出去,一会就托个托盘进了暖阁,轻快地吆喝道:“再来一道,下酒冷盘——酱猪耳~~~”
跟着便把盘子放在桌子**。
盘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只人耳,在耳轮的中部,有一个豁口。
三江好的二当家,右耳在一次砸窑的战斗中,被流弹打中,从此耳朵上有个豁口,还因此得了一个外号“二豁子”!
大秃头没有说话,脸色涨成酱紫色!看全占的眼神里有一股子阴狠,没有软巴!但边上的军师,身子已经在筛糠了。
全占一声狞笑:“老秃子!自家兄弟的鞭,滋味咋样啊?香吧?”
大秃头能当匪首多年,也不是吃素的,他的人在外头全军覆没,必是出了内奸,今天凶多吉少。敌强我弱,他克制着一拳捣向全占面门的冲动,把目光看向了庆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