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纪念今日开张,她回来的时候特意买了只鸡的,就因为这只鸡,她把从田婶儿那里借来的钱全都花完了,结果自己连根鸡毛都没吃上,他怎么这么欠呢。
谢宜修剔着鸡骨头,剔完之后优雅的把最后一块肉放进嘴里,拿起手边的帕子擦了擦手,才写道:“明天还做这只□□,味道不错。”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谢如琢把盘子扣在那张脸上:“明天喝西北风去吧,我!没!钱!了!”
两人打了一架,地上一片狼藉,谢如琢毫发无损,谢宜修脸上挂了点彩。谢如琢发泄过后,心情美丽多了,挥挥衣衫冲着狼狈的谢宜修指挥道:“收了收了,不收完不准睡觉。”
夜里,谢如琢熟睡的时候,谢家房顶上跃上来一个人,稍站片刻,便又施展轻功往黑夜里飞去,不一会儿,连影子都见不着了。
小屋村五里外的池水村,络腮胡子刚从一户人家里出来。
这户人家的男人早年从军死在了战场上,屋里除了老娘,还有一个媳妇儿。络腮胡子觊觎这家媳妇很久了,奈何这老娘是个母老虎,把个儿媳妇儿看得死紧死紧,他又一次无功而返。
他边家去边吹着哨儿,冷不丁,有人突然从他身后窜了出来,照着他的脸就是一顿打。
他仗着自己身强体重,试图反抗,可来人显然是个练家子,顿顿打到实处,招招不留情面,不一会儿,他只有出的气儿了,连连求饶:“好汉饶命!”
来人闻言,手脚果然慢了下来。、
络腮胡子趁机道:“敢问好汉大名,我以后甭管去哪儿,都避开您,保证不惹您眼烦。”
好汉没理他,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条丢到络腮胡子面前,转身几个腾跃,消失在夜空中。
络腮胡子哎哟了好一会儿,见人确实走了,才骂骂咧咧的把纸条捡了起来,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串字:“再敢来小屋村,休怪我取你性命 。”
络腮胡子呸了一口,暗道自己最近倒了血霉,事事不顺,就那个破村子,不去就不去嘛,打人算怎么个回事儿!
翌日,谢宜修照旧早起,拿了他惯常用的棍子耍了半个时辰,又扎了半个时辰马步,再把院子里的水缸挑满水,谢如琢的房间终于有了踢踢拉拉的动静。
谢宜修回屋换了身衣服,洗脸的时候,水不小心溅到了脸架旁边的纸上,纸上墨迹渐渐晕开,最终只能看清“性命”两个字。
他看了一眼,随手撕毁。
厅里谢如琢打着呵欠往厨房走,谢宜修擦着脸上的汗,一边听这熟悉的声音,一边想:她日后嫁到婆家再这样懒散,肯定会被立规矩,到时候就有得她受了。
这种想法还未深入,便又觉得谢如琢这样鲜活的女子,若真入了内宅,被繁琐的规矩所束缚,就太可惜了。
正在惋惜着,便听谢如琢扯着嗓门喊他:“谢宜修,你过来!”
一嗓子把谢宜修所有的担心忧虑通通打散:算了吧,谢如琢这个女人,这辈子若是能嫁出去,已经是上天格外开恩了。
谢如琢把摊着手对谢宜修道:“没米了下锅了。”
她刚洗完脸,少女的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腻,闪闪发光。
谢宜修别开脸,走到米缸面前一看,里面空空如也,真的连一颗米也没有了。
早饭是注定吃不成了,两人决定上趟山。
小屋村背山临水,风水学上来讲,是个绝佳的好位置,除了发洪水的那一次,谢如琢上过山之外,其他时间,都在小屋村里生活,没有爬过别的山头。
谢宜修在前面带路,把她引到了不知是哪座山上来了。她走得云里雾里,但谢宜修却好似经常来一样,分叉路没见他停过,她戳戳谢宜修的背,狐疑道:“你准备去哪里弄吃的啊?”
谢宜修看了她一眼,又接着往上走。
谢如琢埋头跟上了。边走边纳闷一个事情,她现在竟然一下子就能知道谢宜修的眼神表达的什么意思,若是日后有绑匪绑了他们当中的一个,那不就能凭着这个,干翻绑匪?
她想着,把自己给逗乐了,赶紧把这个事情分享给另外一个当事人:“你说到时候绑匪绑得是你还是我?”
谢宜修时常觉得谢如琢的思绪跳脱,总有一些奇怪的想法,有的甚至很无聊。他有功夫在身,一般的绑匪怎么可能近得了他的身。
谢如琢说完之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那啥,看在我给了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吃的,你到时候得救我啊,不救我你就是忘恩负义!”
此时,谁也没有预料到,一场无聊的对话,日后竟然真的成了事实,只是眼下的他们无法看见未来发生的事情,目之所及最远的地方,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小屋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