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池内水花飞溅,勾玳狼狈地摔在汤池里。
再抬眼时,谢斯年不知何时站在池畔,冷淡地睨着她。
凛冽至极的眼神仿佛严冬的厉风,割得勾玳面颊生疼。
怎么可能?她犹然不肯放弃,步履轻盈靠近。
结果毫无例外,那个男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唇角弧度嘲讽而冷漠。
自己好似卑贱低贱的蝼蚁,从始至终没有碰到他的一片衣角。
“为什么?”
勾玳哪里还看不出自己被耍了。
*
那头沈清姝借着勾玳成功逃出汤池,独自走在昏暗的山道上。
勾玳容貌出众,她一眼认出勾玳就是二当家身边的女子。
沈清姝回想着自己之前听到的对话,这种时候勾玳有机会出现在汤池,二当家肯定有事在身。
今夜二当家会把杏枝献给大当家,如此一来他去哪儿了显而易见——
定然是去安置杏枝。
现在去找应该能寻到杏枝的踪迹。
沈清姝眸色幽深,一时出神竟没察觉山道上一小队人马走来。
两方直直撞上,巡逻的山贼们立刻出声,“是谁?”
他们手中的火把映照出沈清姝的面容。
沈清姝暗道不好,以虎牙山的风气自己孤身一人,必然凶多吉少。
她抬眸计算着对方的人数,如何悄无声息地解决他们。昳丽的桃花眼中墨色蕴育,暗藏杀意。
谁知巡逻的人马骤然如同被人点穴了似的,呆在原地。
沈清姝见状,藏在袖中的暗器收回。她伸手一摸,果然她脸上的人.皮面具不知何时掉落了。
少女白皙的面容在摇曳的火光中柔和几分,少了些摄人勾魂的美艳,更添几分惊心动魄的仙气。
巡逻的人马中不断传来吸气声,半响才有人出声,生怕唐突了佳人,声音极轻,“这小娘子长得比勾玳还要好看。”
“是咧,首领不如咱们……”接话的男子眼神猥琐下流。
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落入沈清姝耳中,沈清姝袖中的手指把玩着锋利的暗器,准备出手收去几个孽障的生命。
为首那人回神,“蠢东西,你不知道二当家是如何上位的吗?倘若我们今夜将她献给大当家,为大当家红袖添香,岂不是前途无量!”
他转头压下眼底的可惜,换上一副和蔼的面容,“你是新来的小娘子吧,你可愿意跟随我们大当家的?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他不知道自己几句话,硬生生将他们从阎王手底下拖回来。
沈清姝暗道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就势收了袖中的暗器。当作没看到他们蠢蠢欲动的麻绳,娇羞地红着脸,唯唯诺诺应下来。
为首那人没想到沈清姝如此知趣,藏在身后的麻绳收起来,瞧着沈清姝精致的眉眼,生出几分对美人的怜惜,客客气气地请沈清姝跟着他们。
沈清姝跟着他们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每过一个关卡都有人查验身份。好在沈清姝跟着巡逻的人,顺利地过去了。
一路上沈清姝听山贼们聊天,才知道二当家把杏枝藏在暗道里面。一个小小的山寨居然还有暗道,恐怕他们也怕自己有朝一日被人攻上山来,死无全尸吧。
沈清姝眼里划过一抹嘲讽,远远看见一座临水而建的阁楼。
一方莲塘中荷花初吐花苞,翠绿的荷叶点缀其上。古色古香的阁楼矗立于碧波之上,大红色的灯笼映照在碧水间,波光粼粼。
窗棂、长廊上贴满了吉利的“喜”字,于清风中微漾的红纱徒增几缕靡艳。
山贼们停在阁楼外,为首那人与一名婢女攀谈起来,接着把沈清姝交付给她。
显然婢女是负责阁楼的人。沈清姝淡淡地将一切纳入眼中,没错过婢女惊艳的神色。
她扭头对山贼一笑,“你放心,大当家若是高兴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尔后高高兴兴领着沈清姝往阁楼内去了。
阁楼内部装潢比之外头更令人惊艳,无一处不精致。
由此可见,虎牙山干了多少杀人放火的勾当。
山贼们果真当杀,沈清姝敛着眼睫暗想,在婢女看过来时立马做出一副羞涩的模样,故作娇羞问婢女大当家的事情。
婢女自然不会告知她实情,笑着夸赞虎牙山大当家的威武事迹,领着她去沐浴。
沈清姝懒洋洋躺在浴桶里,任由婢女为她梳洗满头亮丽乌黑的长发。指尖轻轻捻起一瓣鲜红的玫瑰花瓣,花瓣与她莹白的肌肤交相辉映。
美人肤如凝脂,云鬓楚腰。
婢女抬头骤然看到这一幕,握着木梳的手停在半空中,良久真心实意地称赞,“姑娘长得可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