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位自称方外之人的叔祖,是不是会如他们所期待的那般,静宜却是不管的。
她只是后宅女眷,太有能力了可不好。
尤其是足以影响这么一位,被众人关注的人,更是不妙。
过了约摸五分钟,勿虚那浑浊的眼神,以及有些混乱的气息,又恢复清明平静。
看向静宜的眼神,满是欣赏:“你……是柱国的女儿?”
静宜起身,重新施礼:“没想到叔祖还记得家父。”
勿虚看着她,眼底露出一丝慈爱:“你,很不错,是个有慧的。”
静宜只是笑。
“今日这番话,却是占了你的大便宜。
罢,你说得不错,便是要做那方外之人,也许将这一身债还清楚了,干干净净的去才是。
你且去吧,叔祖总是姓武的。”
静宜眨了眨眼,她这算是超额完成任务吧。
不过,她却半点不觉高兴,“叔祖既然自称方外之人,还是少与凡人纠葛才是。
该还的债自然要还,可千万莫要,旧债未去,又添新债。
需知这天地间,最扯不清的便是这些债。”
勿虚若有所思的看着静宜,“不错不错,差一点,吾便要走到另一个极端。
你果然是极有慧的。”
“叔祖谬赞!”
静宜告辞出来,顶着众人的视线,悄然的缩到四爷的背后。
不过,他们很快就没时间来关注她了。
因为在她出来之后,两个小道童便进去了。
再接着,三人一起出来,立在门口。
勿虚向着他们所有人点了点头。
便带着两个小童直接飘走了!
是的,是飘。
当然,在静宜看来,不过是对一些后天真气的运用。
踏空凌虚之术,却依旧没脱离轻功的范畴。
可在武道没落的大清,便已是神乎奇迹,非人力可为。
勿虚得道成仙的说法越真了些,他带着两个道童,便这么凌空而去,不但无人阻挡,还惹得一众人下跪行礼。
静宜想,若是这位叔祖真的进了宫,皇帝不知会怎么封他。
国师,还是供俸?
又想,如果她也露出她是修真者的身份,不知道能不能也赚个类似的职务?
但想了想,便又放弃了。
这世上,男人跟女人是不一样的。
同样的实力,做同样的事,可男人,会被引为高人,好好的捧着。
若是女人,皇帝唯一会想到的,就是要怎么把她给绑死。
也许还会想着,把她从四爷的府里,弄到宫里去。
哈,别以为儿媳怎么样。
莫说她根本是一个没上玉碟的格格,便是,满人也未尝就在乎这些。
康熙他爹专宠一个寡妇。
他的祖母,另嫁了多尔衮。
皇太极当年更是为了各种条件,娶了多少别人的老婆……
她这一身的本事,可不像勿虚那样,都是他自己练来的。
她这些,是偷机取巧来的。
系统……谁知道系统会不会哪天又给她背后扎一刀。
所以啊,她还是老实的待着吧!
待众人反应过来,又是一阵唏嘘。
几位皇子视线也落在静宜的身上,最后还是太子给四爷使了个眼色,四爷这才问道:“真人可有说什么?”
静宜沉重的摇头:“回爷,妾给真人行了俗家的礼。
真人却说,他乃是方外之人。
妾又言,便是方外之人,也当记得血脉骨肉……真人似乎有些不高兴。
最后又言,什么天地,什么规矩之类,真人的声音太小,妾未能听清……再后来,真人似乎有些发怔,呆了一会儿,便将妾撵了出来。”
众人有些失望,四爷只是又再三问她:“当真没有别的了?”
静宜便再三保证:“再无旁的,妾不敢欺瞒爷。”
却在旁人看不到的时候,冲着他眨了下眼。
至于他是不是会关注这一下眨眼,她就不敢保证了。
“也罢,这样的高人,想是不能以凡俗的种种来度量的。”
太子最后总结,然后一挥手:“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了随孤一起回宫。”
休息,几个阿哥公子,刚好一人一个房间。
静宜作为四爷的格格,与四爷住在一处。
在这样的地方,刚看过那样神乎其神的事,众人都是睡不着了。
静宜到是安然,她心知,四爷上次那般出丑之后,短时间内不会找她麻烦。
而这里,床又硬又破不说,这到底是个道观。
世人敬鬼神,哪里敢在这里行那等事。
故尔,她到是一夜好眠。
只是东方未白,道观里已灯火通明。
几位皇子,以及他们的属下,全都起来了。
静宜无奈,也只得起身。
简单梳洗之后,等着那些下人准备吃食,给他们端上来。
天依旧黑,静宜却突的想到前面的那墙上的道字。
在这只有她一个女人的地方,她可不敢一人去。
于是便小心的拉了拉四爷的袖子。
“有事?”
四爷显得有些不耐,“这般躲躲藏藏作甚?”
静宜垂头,“爷,妾想去前面大殿里。
不知爷可愿陪妾走一遭?”
四爷眼神闪了闪:“可是有事?”
静宜脸红了红:“这里,这里能让真人停留驻足,想,想来,定是有什么神奇。
妾,妾想去跪拜一回,求,求……”脸憋得更红了,而未尽之意,想来大家都是明白的。
女人么,求的不过是一个孩子。
众人恍然,有人怪怪一笑。
也有人依旧多想的,比如八爷:“四哥何必生气。
不若我们一起去?”
于是,不管愿不愿意,众人再一次来到之前那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