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好,就是要掉脑袋的。
只是静静的将医案呈了上去。
梁九公一见太医的脸色,也是明白的。
不再多问,只喝道:“万岁爷十分关心四贝勒,你们可得精心的照顾着。”
带着医案,并不敢翻开看上一眼,直接带进宫里,回了皇上去了。
太医不说,皇帝难道就不知道?
这北京城里,只有皇帝不想知道的,就没有他知不道的。
于是,当四贝勒府里,福晋带着众格格侍妾忧心侍疾时,皇帝也开始派人查这事的来龙去脉。
不能不查,因为太医说了,四爷这毒,九层是在宫里中的。
皇帝如何不心惊,不震惊?
如果不害怕?
如何能不查个水落石出?
卧榻之侧,岂容毒蛇恶狼环伺。
而这一查的结果,更让皇帝接受不了。
在这皇宫里,居然有他查不出来的事。
确定了四贝勒是在宫里中的毒,可是却查不出是谁下的手。
所有的线索,在到一个小贵人那里之后,便突的断了。
任他再查下去,所有与之相关的人,竟一夕之间,死的死,疯的疯。
再无法查下去了。
这表示什么?
表示,这皇宫里,在他的地盘上,居然有人的力量,比他这个皇帝还要强。
更表示,如果藏在暗处的人,若是有心弑君,说不定。
他就危险了!
帝王一怒,流血千里。
继小贵人死之后,整个皇宫也来了一次大清洗。
血流成河,人人自危!包括那些嫔妃,那些个皇子皇女。
每一个都被皇帝怀疑上,惦记上。
哪怕是他最宠爱的太子……
一时间,宫里人人噤若寒蝉。
夹着尾巴做人!
只除了四贝勒,因为中毒待在家里,不但没被斥责半点。
反而得了不少的赏赐……
……
侍疾是个露脸的活,人人争破了脑袋往前凑。
福晋大度,除了怀了身孕的李格格,以及本身身体不好的静宜外,其他人轮流,上午一个,下午一个,晚上一个。
四爷府里的人本就不多,这么一排,两天都不够排。
然尔……却恼了四爷。
要说四爷虽然小鸡肚肠,小心眼了些。
可他从来也没将后院这些女人放在心里,所以,一般情况下,对于她们的种种行为,四爷从不往心上放。
便是她们时不时的争宠,耍些小手段。
只要不越过底线,四爷也就当个乐子看了。
可这一回,四爷虽说一部份是装病,但也确实病了。
中了毒,还是自己亲额娘下给他亲儿子的。
不论身心,都是打击。
病了的人,心情自然不好。
何况,本就有着阴晴不定打底的四爷。
而这些女人,于其说是侍疾,不如说,就是来搔首弄姿,勾引挑逗,刷存在感的。
大家都知道,病人么,是需要好好休息的。
可这些女人,每一个分得的时间都是有限的。
于是,她们抓住一切机会,尽可能的表现自己。
这个一句:“爷,这是妾亲手煮的汤,最是滋补。”
那个来一句:“爷,可是闷了,妾唱个小曲给您解解闷?”
再来一个:“爷,妾好担心,呜呜呜……”
这若是一个也就罢了。
可福晋大度,给他一天安排了三人。
于是,这一天下来,基本上同样的事,他就要经历三回……
他如何能不暴躁?
四爷是什么人?
他不痛快了,又怎么可能让别人痛快?
“来人,宋氏行止不端,罚抄《女则》百遍。
未抄完前,不许出院门半步。”
可怜的宋氏,乃是宫女出身。
宫女出身是不能识字的,一辈子也没拿过毛笔。
抄百遍,还不知道要抄多久。
“当”一声,一碗汤被摔碎在地:“来人,张氏举失仪,罚回院抄《金刚经》百遍。
未抄完不许出院门半步。”
……一通下来,能动弹的,除了福晋外,全都给禁足。
可福晋虽然愿意,却真没时间一天十二个时辰的侍侯他。
福晋忙,真忙。
不说这偌大的院子要她看着,孩子需要她照顾。
且说这皇家,闲事可能少了?
别人可不管你家里,是不是有人生病。
该过生辰的时候过生辰,该开宴会的开宴会。
还有那么的长辈,请安孝敬,种种礼数,一点都不能落。
不说旁的,单是兄弟,如今就排到十几了。
这兄弟,媳,再另上那些兄弟家的子女,侧福晋……等等。
只是过生日,就不知有多少。
皇帝虽然怒了,宫里人都夹着尾巴了。
可他不能阻止他的那些妃子过生日啊!
这一宗宗,一件件,都要福晋来忙。
所以,对于四爷,福晋能做的,也就是每天来看一回,问一问,用药的太医,以及侍候奴才。
再叮嘱一声,让他们好好侍候着。
于是乎……到最后,唯一偷闲的,一直称病缩在倚荷里,从头到尾都老实的像个木头人的静宜,就被福晋叫过去了。
“……知道你是个不争的,但此时其他姐妹全都被爷恼了。
爷那里,又实在缺不得人。
妹妹辛苦些,好好照顾爷吧!”
静宜觉,让她们这些女人去照顾四爷,是真比不上那些奴才尽心。
可福晋开了口,她就只能去。
“是,妾知道了。”
静宜乖乖点头,去前院报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