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让我多帮帮他,还要施压?”
“他们几个混世魔王凑一起搞的生意有多大出息?你越帮他他越认不清现实,倒不如开业一桶凉水,让他清醒清醒好回家来。”
谢老爷吃两口茶,说:“我除了给他比钱,没帮什么。”
“他还能不借你的势?”
“他是我儿,我还能不让他借我的势?”谢老爷觉得,“你也不懂做生意这套,就别掺和,我看他这回搞那个有谱。”
谢夫人气红了眼:“你是巴不得洲洲出去做那些短命生意,好给你那两个心肝宝贝腾出空来?”
“胡说什么?疯了吗你?他以前混着日子你愁,好不容易肯上进你还不乐意?他只要肯做正事了你管他做啥?我谢家也不是天生就是蓉城首富,还不是老子打拼出来的?他肯去拼去闯就对了,做得成皆大欢喜,做不成也能涨涨本事。”
谢夫人还要说,谢老爷不爱听了,说他要去宁寿堂,直接上了老太太那头去。
……
钱玉嫃进门之后,跟老太太,跟她两个嫂子相处都不错,姨娘几个往常在她跟前吃过瘪,轻易也不敢招惹,而谢老爷对这儿媳妇评价向来不差,一方面是看好她爹,觉得钱炳坤还有发展;另一方面是儿子喜欢上她之后着实变了很多,虽然说话还是气人,跟原先比起来总算有点样子,心里也知道想事情了。
这说明啥?
这说明儿媳妇对儿子的影响是正面的,好事情嘛。
谢老爷觉得三媳妇不错,不吝啬夸了几回,他作为当家人,态度自然会影响到底下的奴才。最开始是府上几个大管事对钱玉嫃表现出尊重,大管事都是这样,下头不会有样学样?
这比让她去发赏钱还好使,前后没半个月,谢夫人就发觉情况不对。
几天没注意她,这儿媳妇竟然在府上站稳脚跟了。
老太太欢喜得很,说这样就很好,洲洲媳妇儿本事好,她还点着谢夫人的名让她以后少操点心,多给晚辈一些练手的机会。
“你以前不是总怕洲洲不上进?怕他就这么混下去?现在好了!人做上正事,连媳妇儿也娶了,还是这么好的媳妇儿,以后很多事就让年轻人去做,你掌个眼也就得了。”
谢夫人说:“儿媳妇还是太年轻点,恐怕压不住那些管事,我也没老糊涂,能再操心几年,她这会儿掌家早了点,先给洲哥儿开枝散叶吧。”
老太太听着这话不太对:“你儿子也不是没努力,还催个啥?”
钱玉嫃就坐在老太太跟前,清清楚楚听到这话,她脸有些微红,心想谢士洲说话噎人这毛病该不是跟老太太学的吧?
就这,还没完。
老太太形象生动的给她举了个例子,说好比农夫种田,耕熟了地,播了种,有没有收成还得看年景,年景是谁决定的?天老爷决定的!农夫都还在耕田,你就催,你让他累死在田里今天也收不回粮食,着急有用?
老太太也是个教育鬼才。
反正从今往后,钱玉嫃再没法直视农夫与田了。
不过这番话倒是还有点用,谢夫人心里再不高兴,还是派了两样活下来。不是多好的差事,钱玉嫃也没嫌弃,当是磨炼踏踏实实做了下来。
她这边在积极融入,想尽快习惯谢家的生活。那头她兄弟已经拿到岁末考的成绩回家里来。往常回来总有姐姐在跟前嘘寒问暖,姐姐嫁了之后,钱府清冷了许多,连笑语声都听不见了。钱宗宝很不习惯,他去钱玉嫃以前住的院子待了半天,出来就说想出趟门。
问他做什么去?
他说想去见见姐夫。
谢士洲经常还是往外跑的,去的大致就那些地方,要找他不难。钱宗宝找到谢士洲,拉他去东升茶楼坐了一会儿,问姐姐在谢家怎么样?
“挺好的啊,现如今她说个话比我管用,我说个啥老头子经常当是放屁,嫃嫃说上两句,他说儿媳妇说得好,照儿媳妇说的办,让我遇上事别自己蛮干摸不准跟媳妇儿商量……明明是我爹,搞得跟你爹似的。”
钱宗宝听着怪怪的:“姐夫你该不是在跟我姐吃醋?”
谢士洲当场喷了茶叶水,四喜八福一个拍背一个递手帕去,谢士洲接过帕子随便抹了两下,缓过来才瞪了钱宗宝一眼:“你说你还是读书人,一天天的瞎说话。我能为个糟老头子争风吃醋?他配吗?”
行吧,反正配不配都是你说了算。
钱宗宝只要知道他姐姐在谢家一切都好,他就高兴了。
看他这样子,谢士洲说:“你要这么惦记,你跟我走一趟,自己看看去。”
“这样好吗?”
谢士洲连茶都不喝了,拉上他就走:“这有啥好不好?你是她弟还不能去看看姐姐?”
……
听说谢士洲回来的时候,钱玉嫃也没想到跟他一起的还有自家兄弟,等她走出去看到钱宗宝,她本来也就还行的心情猛的好了起来。
“宗宝来了?”
钱宗宝笑道:“今儿个正好遇上姐夫。”
“站外头干啥,进屋里说,都进来。”钱玉嫃一边招呼他,一边吩咐丫鬟沏热茶上点心。
看她这么高兴,谢士洲还说呢:“兄弟过来你这么高兴,那我呢?人还是我带来的,嫃嫃你就没点表示。”
钱玉嫃嗔他一眼:“我跟宗宝说几句话,你啊,一边儿待着!”
谢士洲就在那头唉声叹气,说我怎么偏喜欢你呢,真是个没得良心的女人。
那边姐弟俩也没说很久,看天色差不多,钱宗宝说该回家去,钱玉嫃起身送他,看人走了才回身扑到谢士洲跟前。谢士洲还在心里打鼓,以为家里的小母老虎又要凶他,钱玉嫃就亲他一口:“今儿这事办得不错,奖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