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不爱操心这些,儿只怕他不愿意跟。”
“你要是喊不动就让他亲自过来跟我说……我寻思着别家他不高兴去,上钱家总该愿意。”
谢士新想起这阵子听见的风声,点了点头。他还不知道这事原就是谢士洲捣鼓出来,只是从太太跟前过一道罢了。
在太太院里领了差事,谢士新趁热打铁去找了谢士洲,让他明儿个别睡晚了,上午要出个门。
谢士洲左手上拿着个掌心大小的雕红漆圆盒,低头把玩着。谢士新习惯他这样,往身边一坐,问:“三弟你听见没?”
“这么冷天,还要出门?”
“是太太吩咐的,让你跟我去趟钱家,订些茶叶。”
谢士洲刚才没表现出任何兴趣,听到这里,才抬了眼:“知道了。”
巳时正,谢士洲带着四喜在前面门口跟谢士新碰了面,两人一前一后乘上轿子,往钱府去。
摇摇晃晃一刻钟有多,轿子在钱家门口停下,谢士新跟前伺候的奴才叫得意,他两步迈上石阶,去叫了门。
接着就有应答声,不过片刻,大门开了半扇。
门房从里探出个头,看在停在外边的两顶轿子,无论是用料用漆或者雕工甚至于说做轿帘的布料都不是等闲之辈用得起的。哪怕谢家两位少爷都没下轿,门房还是客气得很,张嘴便道:“敢问爷爷们是?”
“我主子姓谢,有点事找你们老爷。”
那敢情好!
因为快要到小姐芳辰,少爷同书院告了假,打算回来待上几天,再去参加岁末的考试。人是昨个儿傍晚到的家,难得儿子在,钱老爷没赶着出门,这会儿应该用过早食在书房里问儿子话。
来的是贵客,门房没敢让人在外头苦等,他赶紧把前院管家找来,由管家出面将人请到正厅,吩咐丫鬟看了茶,才使人去后面请老爷来。
听说谢家来了两位少爷,有事找他,钱老爷很有些疑惑。
他听太太说过谢家三少爷对嫃嫃的居心,还想着他该不是终于沉不住气了打算往自己跟前一跪……钱老爷走出去的时候还胡思乱想呢,直到见了人,才知道谢家想买些极品茶叶,不放心上铺子去跟伙计谈,索性直接上门找他。
对于自家生意,钱老爷一点儿也不马虎,他让管家请了笔墨,一边商谈一边记下重点,等种类数量品质要求都登记好了,又重新立下字据。
谢士新顺便问到这段时间钱家的茶叶生意,这时候谢士洲站了起来。
“坐得有点累了,我可否进园子逛逛?”
钱老爷想到他二位来的时候就是半上午,又谈了这么久,这会儿咋都该搭上午时。他稍作犹豫,说:“我让宗宝带三少爷四处看看,待会儿再一起吃个便饭如何?”
“那打扰了。”
谢士新感觉哪里不对,暂时又想不通透,索性不去理他。钱老爷让亲儿子领老三进园子里溜达去了,这大冬天的谢士新才不想去逛什么园子,他只想在暖和地儿待着。
谢家少爷登门拜访的事,经由送点心的丫鬟之口,已传到后面去了。白梅听说以后立刻找到坐罗汉床上翻书的钱玉嫃。
“姑娘!姑娘!”
钱玉嫃眼也没抬,漫不经心问:“怎么慌慌张张的?”
白梅恨不得夺了书册:“您怎么还有闲心看书?知不知道谢家少爷过府来了?”
钱玉嫃动作一滞,抬眼问:“……谁来了?”
“还能是谁?就是说喜欢您的谢三少爷!我刚听小蝶说的,他人在前面跟老爷说话呢。”
钱玉嫃又问:“说了什么?”
白梅摇头。
“那你就慌慌张张跑来找我?”
白梅吐吐舌头,小声道:“您说他会不会是来找老爷提亲?”
亏得钱玉嫃没在吃茶,要不肯定呛水。钱玉嫃瞪她一眼:“你什么胡话都敢说!”
“哪是胡话?咱们府上同谢家向来没什么走动,三少爷这时候过来,不是请求老爷将您许配给他还能是为什么?”白梅说着还得意起来,“不然姑娘您说说看!”
钱玉嫃不欲理会,接着读书。
白梅退到旁边伺候,注意到了,自家姑娘视线是落在纸页上,却没看得进去,她连眼神都放空的。
作者有话要说:晚点有个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