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宗宝也老实,打发丫鬟出去之后,小声跟老姐说:“我举发的。她欺负我姐姐,我不能搞她,就搞了她弟弟。”
这话听着就是舒坦,钱玉嫃喜滋滋说:“姐姐没白疼你!你举发他什么搞得人在书院待不下去了?”
这个嘛……
钱宗宝挠挠头,“也没什么,先生只说抽他二十戒尺,他怕痛忍不了说要退学,也是个傻子,这顿打是退学就逃得掉的?先生打不着了姑父不抽他吗?”
真别说!
唐旭退学这个事传得比前面我喜欢她不喜欢你事件快多了。旬休这天,有德书院那些学生回去把这出给亲朋好友一学,唐旭顿时遭了嫌。
一不尊师二不重道的,读书人就看不起他。被抓包之后为了不挨打就地退学这个事让生意人看来也是没责任没担当,就这个样子,他读书不行,做买卖怕也够呛。
跟他家认识的提起这事都摇头,说老唐就缺点发财手段,这儿子眼瞧着也是个败家玩意儿,他姑娘要真能套个金龟婿回来还好,若套不着,又开罪了钱家,恐怕前途晦暗。
就像钱宗宝预估的那样,唐旭回去还是挨了打,他爹动起手来比书院的先生狠。先生是斯文人,也就是拿戒尺打手心,他爹本来就烦,得知儿子闹了这出,把人绑在条凳上打烂了屁股。
回去的第一天,唐旭是趴着睡的,好不容易才睡着,翻个身又痛醒了,半夜里还在嗷嗷鬼叫。
因为这出,唐家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到唐旭身上,等他们想起家里还有个唐瑶等着嫁人,情况却有了变化。
从莲花寺回来之后,唐瑶就跟她娘说,这回的事她恐怕把舅老爷家得罪狠了,表妹从前挺好说话,这都刻薄起来。她娘也就是钱二姑心里同样在打鼓,可眼下没有解决的办法,只得缓一缓,事情过去一段时间钱家不那么气了再想办法。
钱二姑认为眼下最要紧的不是修复那头的关系,是把许承则拴住。只要能嫁去许家,这些牺牲都值得。
这道理唐瑶也懂,她就是无从下手,没了钱玉嫃这座桥,他们想见一面都不容易。
唐瑶心里慌着,她弟弟就在书院惹出事,她围着弟弟转了几天,回头又有噩耗传来。
许家有笔要紧的买卖,是跟北边做的,许老爷不放心交给别人,让大儿子亲自跟去。许承嗣同他娘一合计,提出要带兄弟一起,给他开开眼界。
许承则心里惦记着唐瑶,不愿意走。
许太太就劝他,说你现在没本事,你说的话家里没人肯听。许太太哄着二儿子跟他哥出门,说他只要能搞出点名堂,其他好商量。许承则这才答应下来,他走之前想见唐瑶一面,许太太又使了计,没给他见。两兄弟带着管事以及家丁护卫出了远门,等唐瑶听说人都走出去几十里了。
一打听,许家人说他们这是上北边去,有大买卖要谈,没一年半载回不来。
这时候唐瑶心都凉了。
谁知道许太太还有后招,又过了几天,城里另一家的太太搞了个茶会,许太太跟人交情好,特地让人递了帖子给钱二姑。眼瞅着人到了,许太太跟交好的唱起双簧。
那边问:“你们许承则是要定亲了?”
许太太说:“没有。”
那边又问:“你不是喜欢钱家那姑娘?”
许太太又说:“我是喜欢,可惜他们缺点缘分。”
那边再问:“你儿子心里有人?”
许太太笑了,她瞥了钱二姑一眼,无所谓道:“兴许是吧,反正他喜欢就抬一房妾,至于说正房夫人还得我跟他爹看得上。”
那边也笑了,问:“不怕儿子闹你?”
许太太说:“我又不是只得这一个儿子,要跟我闹就滚出去,吃了苦头总知道听话两个字该怎么写。”
……
钱二姑人在不远处,听得清清楚楚,她心里一团乱麻,又慌又怕又嫌丢脸。
在开罪娘家兄弟之后,她把希望全寄托在许承则身上。
结果呢?许承则二话不说出了远门,许太太还当众给她难堪,是没指名道姓,可这话明摆着是说给她听。
作者有话要说: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