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前，艾洛突然问道：“你为何要这样做？”给雪莉提供医疗食宿照顾，晚上去老婆子家温和地制服她让她不外出伤人，还要对外隐瞒真相，名誉受损，无论从哪里看都是吃力不讨好。

黛娜勾唇一笑，潋滟的眼眸却莫名有些悲伤的意味：“大概……是因为雪莉太可爱了。”

*

傍晚，她们前往老婆子经常去的几个地方查探。

当艾洛提出要在傍晚开始查探时，黛娜城主二话不说便同意了。黄昏日光逐渐黯淡，暮色笼罩大地。

她们先确定老婆子在事发前后经常去的几个地点。街道旁的杂货铺、集市菜场、街头三姑六婆聚在一起聊天的老槐树，她们仔细地兜了好几圈，几乎每一个物件都全方位打量观察，身上粘了一层灰，却仍然没有任何收获。

最后他们去到了教堂，想起杂货铺老板娘说过，老婆子现在每天唯一做的，就是去教堂做礼拜，为女儿祈祷。

圣洁纯白的教堂里也毫无问题，拱顶繁华复杂的壁画都浏览了一遍，一排排整齐的椅子都一一检查，屹立在周围的雕塑也没有任何遗漏。

“难道问题出自其他地方？”艾洛不禁有些怀疑。夜色渐深，忽地艾洛感觉到一点寒意浸染上身体。

她漫无目的地看向四周，在离开教堂时，旁边两栋砌成的小房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小房子几乎隐匿在沉寂的夜色中只露出一个轮廓，一旁的槐树上发出连绵不断的聒噪虫鸣声，她不自觉迈开脚踏了进去。

推开木门，整齐的整墙柜子排列在两旁，布满灰尘的天窗中透出一点朦胧的光线，封闭的小房间散发出一点陈旧发霉的味道。

她从上到下仔细观察每个柜子，陡然间在角落的一个柜子发现了一丝丝溢出来的黑雾，在狭小阴暗的房间更显吊诡。

她立刻拉开柜子，里面是一身白袍和一顶帽子。白袍整齐地叠成正方形，已经洗得有点老久发黄。褪色的白帽子中央镶嵌了一小颗黑石的石头，接连不断的黑雾不断飘散出来。

找到了！

黛娜城主并不知道，看见她一直注视着柜子里的衣袍，轻声解释道：“这是进入教堂做礼拜时要换上的衣服，长期来的教徒都会存放在这里。”

拉开一旁的柜子里，同样是白袍和帽子，只有手上这冒着有黑雾。她靠近柜子，看到上面粘着一个小纸片，写着是老婆子的名字！这是她的柜子！

她把帽子拿出来握在手中，把帽子中间的黑石头和红戒指轻碰在一起，果然，不一会儿妖冶红光大盛，黑石头也隐隐颤动起来。昏暗的房间甚至被红光照亮，从外看去毛骨悚然。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验证自己的猜测，双手用力一撞，黑石头“哐当”应声而碎。化成粉末飘散在空中，红光也缓缓褪去，房间归于平静。

唐纳修和黛娜在门口目睹了这一切，黛娜城主面容平静，却也看得出有些惊愕。艾洛走出房间，漆黑夜色下，她说：“我们再去看一下老婆子的状况。”

黛娜城主突然道：“是解决了吗？”

艾洛说：“去看看就知道了。”

*

他们驱车前往南城区，老婆子依旧被身材强壮的士兵钳制在床上。士兵看到黛娜城主，尊敬地颔首低声唤了一声，手上一点也没松。

“刚才她突然停止了挣扎，我没敢松手。”士兵低低说。

黛娜城主点头挥手让士兵松手离开，士兵迟疑了一下，退到了门口，依旧保持着警惕的姿态。

老婆子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缓悠长，眼睛阖着，面容祥和平静，和昨晚疯癫的样子截然不同。

艾洛向前准备唤醒老婆子，刚伸手就被唐纳修拦下。他向前一大步，把艾洛挤到一边，努努嘴：“后面去。”

他站在前面俯身轻轻拍了拍老婆子的肩膀，又晃了晃她说：“醒一醒，可以听到我说话吗？”

不一会儿，老婆子在叫呼唤和晃动中缓缓睁开了眼，她迷茫地望向四周，分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用力地抓了抓头发，才勉强认出了眼前的人。

她嘴唇蠕动，“…我、我为什么……”，她眼珠转动，一看到站在后面的黛娜城主，立刻眼神愕然恐惧直倒抽气，随时可能咽气或冲上去杀人的样子。

黛娜城主汗颜，侧身避开她的视线，不动神色地往门框移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