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伦太太抹了一把眼泪,语序不清、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一个悲剧的巧合。众人从那混乱的叙述中勉强也能拼凑出故事的起始经过。
大概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卡伦太太趁着孩子还没睡醒,去森林边缘的草丛放牧,那里的草更嫩也更多。
随着一阵猛烈的大风,森林里的树叶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一只乌黑的鸟儿从树林中穿梭而出,嘴上叼着什么小东西,它振翅而飞,嘴上的东西直直滑落,在天空中划下一道闪闪发光的痕迹。
捡起来一看,是一块漆黑的小石头,通体黑得有点夺目反光,在阳光下像块宝石一般通透,想着指不定是什么好东西,卡伦太太揣在兜里带回了家,宝贵地放在了床头的小匣子里。
无人知道的是,从那时起,每月十五的晚上,村民便开始了无知觉的夜间游荡。
白日里无缘无故的疲劳也使大家非常疑惑,奈何找不到原因,也只能作罢。卡伦太太也没有联想到小石头上去。
直到那恐怖的一天,调皮的儿子在匣子里看到这黑得耀眼的小石头,好奇地带在身上出去玩。
她记得,同样是十五的夜晚,月光皎洁明亮,她安然入睡。
醒来时心爱的儿子却无端失踪,整个村子的人都发动去找那个小男孩。最终,她在村庄边缘看到了那伤痕遍布的尸体,鲜血染红了一片绿色的草地。
“啊!啊!不!”她奔溃癫狂地大叫,终究失去了神志。
村民们帮忙处理了后事,她一蹶不振,整日疯疯癫癫、神志不清。只有村民把那一小袋骨灰递给她时,恢复了短暂的沉默。
村民说孩子身上有野兽噬咬的痕迹,应该是晚上贪玩出去碰到了野兽,人人都在叹息哀婉。
人人都说是这个可怜的孩子调皮,不走运。偏要在十五这个不吉利的日子半夜溜出去玩耍,这才遭遇不测。
卡伦死死攥着衣角,她不相信,那个乖巧的孩子绝对不会深夜出去玩。
她温柔细致地整理好照片,用丝绸手帕包裹好那颗小石头,和心爱的孩子的骨灰一起,深深地埋葬在那颗梧桐树下,孩子最喜欢嬉戏的树下。
她彻底疯了,又似乎是魔怔了。
在下一个十五的夜晚,她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起身向外走去,在黯淡的光线下,她看到村民们呆滞僵硬地在村庄里游荡。
她发现了什么,突然,梧桐树下小孩子的声音再次吸引了她的注意。
一群稚嫩的孩子围在树旁,是那么天真,又是那么脆弱。
她看着那些天真稚嫩的脸庞,回想起那个男孩软软地喊着妈妈的场景。
魔鬼的声音再次从内心响起:凭什么别人家的孩子平平安安,自己的孩子却遭受如此不幸 !
凭什么 !凭什么 !她疯狂的眼神中充满了冷血恶意。她勾起一抹神经残酷的冷笑,干枯苍老的皮肤皱在一起,没有人能知道是她做的。她幻想着把黑色石头放入另一个小孩身上的画面,癫狂地笑出声来。
她找来一把铲准备把小石头再挖出来,可当铲子正破开土地时,忽地停止在原地,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那个小天使一般的男孩不希望自己有一个如此残忍恶毒的母亲吧,泪眼摩挲中,她手上力气一松,铁铲滑落地面,双手颤抖不已,在再也没有握起铁铲的气力。
她咬牙捂住源源不断的泪水,狠狠地转身离开这里。从此,十五这天晚上的一切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管。
*
剩下的艾洛也没多问多管,毕竟这是人家村子里的事情。她默默退出了吵闹的人群,回到屋里,仔细处理了自己和唐纳修身上无数的小口子。
休息时,她细细看着手上的红宝石戒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红光没有之前那么诡异渗人,变得柔和了些许。
夜晚归于平静,艾洛躺在床上,陷在柔软的被窝里,深深地了陷入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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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村长带着人来致谢,带来了不少新摘的药草。村民们大多面容虽然疲惫但也是充满了释然,看来和卡伦太太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感谢你们为村庄祛除灾祸。”村民纷纷低声感激着,递上装着鸡蛋、熏肉的藤条篮子。
艾洛和唐纳修在在村里养伤,月末的时候,城镇的药师老头来了一遍。
他看着唐纳修新伤旧伤叠加的伤口,投去了可怜的眼神,又对艾洛处理药草和伤口的技术表示了高度赞扬。甚至表示想和艾洛交流一下草药学和医药原理,热情地拉着艾洛不肯放手,艾洛不得不看到他就躲闪得远远的。
药师老头可惜得直捋胡子唉声叹气,留下一些瓶瓶罐罐后没几天又起身离开了村庄。
可爱的琳达小姑娘依旧每天瞪着纯真的大眼睛吵吵嚷嚷着玩闹,村里白白的小羊羔似乎养大了一圈,蓬松的羊毛显得肉嘟嘟的。
艾洛觉得,是时候离开这个村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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