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上下这么些日子,也把那刚刚好了身子又惹得许南牧大怒的三小姐忘了个干净。许岚也在这段时间许了人家,李季真挑挑拣拣选了好些时候的,把那户人家的家世和性情长相都给查了一个底儿都不剩。
好在那个人家,确实是李季真能挑出来的最好的了。
家世干净,房中也没个儿体己人,家风也是不错,将来断不会做出什么宠妾灭妻的事情来。
只有许姣姣还会偶尔和自己的娘亲提起来许玲珑,说着自己的三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禁足中被放出来。
而除了许府之外的人,只道许玲珑原先就是个缠绵病榻的人,甚少出门。之前倒是听说大好了,现在居然又病倒了。病来如山倒,原先这个许三小姐倒是还有门极为不错的亲事,估计也要作罢了。
卫国公府的门楣不低,宋临云又是唯一的嫡子,怎么都犯不着娶个病恹恹的妻子来。所以有些世家也都动了心思,这卫国公府是个香饽饽,况且宋临云还是穆弘文唯一的外甥,几番较量之下,京中无人能出其左右。
这样一件好事,怎么都不该落不到这么一个病秧子身上。
就算那宋二公子再怎么不近女色又如何,甚至是个断袖,只要女儿能嫁进卫国公府成为世子夫人,这些都将迎刃而解。多少貌合神离的夫妇,只要站稳了跟脚,后来的那些怎么都越不过这个正妻去。
京邑这地方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江香卉前脚才从卫国公府里出来,还没走到许家,这消息就已经传进了有些人的耳朵里。这些人可都是人精,这冷不丁地,卫国公府上的人去了许府。
多少有些耐人寻味。
别说别人看不明白,就连李季真拿到了卫国公府的拜帖,那也是摸不着个头脑。宣平侯府和卫国公府原本就没什么联系,真要说起来,也就是许玲珑和宋临云的婚约。
要说之前,李季真还是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但是后来许玲珑就被禁足了,宋二公子又远去淄州,也就渐渐忘了。宣平侯府对上卫国公府,实在说得上是高攀,若是卫国公府不主动提起,许府就更是不好提及这么一件事。
宋二公子身世太过惹眼,其实也未必是个好亲事。
况且他们之间的婚约,说起来也就是个口头上的,连庚帖都还未交换过。
来者是客,李季真虽然不知道江香卉所来究竟为了什么事情,但还是一脸笑意地迎了上去,待江香卉在前厅坐定以后才问道:“不知道姐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江香卉掩帕,“这事嘛……说起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
“姐姐但说无妨。”李季真笑,“我们还有什么话要藏着掖着,直说就是。”
“得了妹妹这句话,那我就直说了。”江香卉搅着帕子,“说起来,还是为了临云和玲珑两个人的亲事。先前这两家孩子也都见过,临云年岁也不小了,寻常像他这么大的,也差不多孩子都有了。”
“所以我今日来,是想着问问你的想法。玲珑我也见过,我瞧着是个性情样貌处处都好的孩子。早些年这两个孩子八字也都算过,是个合得来的。若是日后玲珑嫁进卫国公府,我们家定然也会好生对待她,不会让这孩子受委屈的。”
江香卉这么一番话下来,直接给李季真听得有些愣,就连手上的茶盏都有些拿不稳,有些茶水洒到了身上。李季真赶紧拿帕子去擦,开口问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许玲珑禁足对外的说法是在家中养病,卫国公府的嫡子可是个难得的香饽饽,怎么也犯不着上赶着去找一个病秧子来结亲。所以江香卉今日说出这样的话,李季真自然是拿不准这是怎么想的。
江香卉心中犯难,毕竟别说李季真摸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事情,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还在路上的侄子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明明之前看上去,对那许三小姐,也谈不上多大兴趣的模样。一转头就去了淄州,连个声儿都没有了。
结果这突然就要回来,还说要和那许三小姐成亲。
可是苦了她们这一帮人,要为此忙前忙后,还不知道要操劳到什么时候。
李季真犹豫了片刻,开口道:“不过嘛……这事儿我实在是做不了主。你也知道玲珑现在还躺在床上,这事儿我还要告知大哥好好商量商量。当然了,玲珑那丫头能被你们家看上,也实在是那丫头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