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自认穆弘文所做没有什么不对,但是她毕竟不是身处其中,自然不能感同身受。
徐良徽淡淡道:“还得多谢宋二公子前来金陵,发现濮才良豢养私兵一案,铲除祸端。”
“徐将军,”宋临云难得有些犹豫,“关于当年淇城一事……”
还没等宋临云说完,徐良徽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道:“当年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谈了。宋二公子现在想必早就劳累,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濮才良府上的事情,我会来处理。”
宋临云也没有再提,点了点头道:“那就多谢徐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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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怀玉走出太守府,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这场春雨来得突然,虽然天气不冷,但这雨点子落在身上还是有些春寒的。
所幸连缬早早就等在太守府外,大概是因为里面都是徐良徽的兵,而他是穆弘文手中挑出来给宋临云的暗卫,所以才不便进内。他的手上早就已经备好了伞,看到宋临云走出来将伞递给了他。
宋临云道:“怎么不见青檀?”
连缬挠头,看了看沈怀玉又看了看宋临云,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青檀受了伤,就没来。不过我已经帮他包扎过了,公子你不用担心。”他顿了顿,接着道:“公子……你见过徐将军了?”
宋临云抬眼看他,点了点头。
连缬却突然像是有些激动,上前问道:“真的见到了?那徐将军有没有对你说些什么?有没有为难你?这可怎么好,徐良徽都快要恨死穆将军了,我还真的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愿意来搅合金陵的这件事,我本来以为他会随便派个副将来处理。”
“放心,他没有为难我。”宋临云拍了拍连缬的肩头,“早些回去吧。”
说着,他打开伞,对沈怀玉道:“我把你送回去。”他顿了顿,对上了沈怀玉有些担心的眼睛,“放心,我今日对你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是不想说,我不会问的。”
沈怀玉现在哪里是在担心这个,而是在担心穆弘文一事,宋临云是否也愧疚在心不得其解。
他一向都应该是明媚肆意的少年郎君,不该受到这样的世俗所扰。所以看到这样的宋临云,沈怀玉心中不可抑制地、涌上了一点儿心疼。
雨丝打在伞面上,发出清晰的鼓点声。
宋临云握住伞柄的手骨节分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心事,关节凸起处已经发白。沈怀玉想了想,然后将自己的一只手放在了他握伞的手上,她刚放上的时候,就感觉到宋临云握伞的手猛地一颤。
宋临云垂下眼睑看她,勾出一个笑意道:“你这是在……可怜我?”
还没等沈怀玉回答,他又认真道:“虽然我不需要可怜,但是,我很开心。”
他的拇指微微摩挲着沈怀玉的手,昳丽风流的眉眼简直摄人心魄,强调般道:“真的。”
承德十一年的初春,他再次给沈怀玉撑了一把伞。比起承德五年冬天的那把伞,这把伞将春雨隔挡在外,伞下是他让人为之喟叹的温柔。
连缬站在原地,不多时青檀就抱着两把伞从不远处回来,拍了拍连缬的肩道:“怎么不让公子等等我?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了卖伞的地方。公子难不成是冒雨回去的?”
连缬冷哼一声,道:“公子在前面,你没长眼睛,看不到吗?”
青檀这才看到走在前面的宋临云和沈怀玉,愣了愣道:“公子和……许小姐撑一把伞?两个人怎么撑得下这么小的伞,你没看到公子的肩膀都湿透了?”
他说着就准备上前去将自己刚买的伞送过去。
连缬赶紧拽住青檀,从他怀中抽出一把伞打开,“我觉得你真的挺适合回京邑去喂狗的。”
青檀不解,追问:“为什么啊?”
“因为,你真的非常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