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天因为四少爷的事情,李家上下对于这件事都是三缄其口,也不敢在人前展露出一点笑意,生怕被李夫人看到,触了她的霉头。
当然也是有些好事者向李家的下人仆役打听这么一件事,下人仆役自然也不敢谈及这件事,平日里再怎么胡侃的人提及这件事,脸上也都是戚戚之色,连连摆手不谈。
但是外面的人反倒是比李家的人知道些更多的内幕,茶余饭后,酒至半酣的时候经常有看到过这件事始末的人颠三倒四地说,“要说那成日流连勾栏妓院的李四公子怎么被人伤了子孙根的,那可得从李四招惹到一个漂亮小娘子说起。”
“那日在梅娘胭脂铺子,老子当时也在场。说起来,那小娘子还真是他娘的漂亮,没成想被李四那厮看上了,他也是个管不住下面那玩意儿的人,直接上手摸了摸那小娘子的手——”说这话的人半醉,晃了晃头似乎也在回味那小娘子的美貌,遐想一下那柔荑的滋味,满脸都是陶醉的模样。
听着正起劲的人赶紧催促他,“诶!你倒是接着讲啊,你这逼样,还在搁这陶醉?李四好歹还有家底呢,你看看你,就算轮不到李四,也照样轮不到你这个孬样啊!”
“你怎么说话的?满嘴泼粪的东西!我呸!”那人啐了一口,“老子爱讲就讲,你还挑上了,老子不讲了!”
旁边一阵起哄声,旁边赶紧有人来打圆场道:“别不讲啊,哥几个可都还没听过这事儿呢。整个金陵怕就得属你这件事知道的最全了,你要是不讲,我们上哪儿开眼界去?”
这话说得舒坦,那人原本怒目圆睁,听了这话以后有些得意地笑了,似乎也觉得能给这帮酒肉朋友开开眼是他们的荣幸,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酒,喟叹一声才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
“然后那小娘子自然想要是反抗的,但是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比起那李四,肯定是没办法反抗的。但是谁成想,居然在那时候冒出来个年轻郎君,长得也是相当的俊俏,居然是个用扇子的,只靠了一把扇子就把那李四的胳膊给打脱臼了。”
听到这里,有人咂舌道:“啧啧,李四可不是个好惹的人物,李家的家丁各个都和恶犬一样,见人就咬。那小娘子和郎君肯定得吃不了兜着走。”
也有人挠头不解道:“诶?胳膊,我怎么听说那李四,是……”环顾四周然后压低了声音,“是伤了子孙根的啊?”
听到这么多人捧场来听他说话,醉汉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他大着舌头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只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呢,那日李四没带家奴,被打得像个瘪三,连口大气都不敢出。结果你们猜怎么着,这过些日子,居然那小娘子和郎君在大街上又遇到了李四,但是这一次嘛,李四就带了不少家奴了。”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你接着说,李四带了家奴怎么还会被伤了子孙根的?”
醉汉呵呵笑了几声,看众人的胃口都被吊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开口道:“李四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放过这两个人,但是那郎君的身手可是真的好,老子也算是有些见识的人,还没见过能将一把扇子使得这么厉害的人物。”
“那些家奴正要动手,没成想那郎君直接一把扇子飞过去将李四的子孙根给断了!那场面,谁能想得到?”
“那后来呢?我怎么就没听到那小娘子和郎君的消息?这么对李修德,怕是早就被碎尸万段了吧?”
听到这里,醉汉仰头喝了几大口酒,才凑到那群人中间神神秘秘地道:
“这才是这件事最蹊跷的地方,你们是不知道,那日连濮才良都被惊动了,哥几个也都该清楚,李家和濮才良可是穿一条裤子的狗。但是那日,濮才良居然还对那个郎君点头哈腰,那大气都不敢出的鳖孙样,估计对上皇帝老子也差不多就是这么一个态度了!”
……
大堂的的声音丝毫没有避讳,李裕听得青筋直冒,虽然李家勒令不再谈及这件事,但是也堵不了这无处不入的流言。甚至他们越是避讳这件事,外面传的就更是离谱。
李裕虽然对自己那个蠢得无可救药的弟弟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但是毕竟也是一起长大的同胞兄弟。
况且这件事让所有的李家人都会蒙羞,这段时间提到李家,百姓都会道路以目,然后露出会心一笑。
这样的感受,就像是如鲠在喉一般,让李裕这样及其看重声誉和脸面的人极其难受,虽然不疼爱李修德,但还是让他对那两个挑事的人几乎是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