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个时候,这边的情况早就有人去告诉了濮才良,本来想着是为李修德撑腰,但是没想到濮才良知道这件事后几乎是被火燎了一般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立刻从这边赶。
濮才良是真的千想不到,万想不到,自己不过就是忘了知会李家一声,就给他捅出这么大的一个篓子来,这下可好,才送去讨好宋二公子的那几个姑娘怕都是打了水漂,又惹到宋临云不快。
等濮才良赶到这边的时候就看到李家的家丁挥舞着刀冲着宋临云——
“住手!”
濮李两家沆瀣一气,官官相护,李家的家丁自然也是认识濮才良的,而濮才良的地位肯定在李修德之上,倒也听话,当即就停手了。
濮才良心急如焚,这时候正巧赶上了。他来得急,此时双手撑膝大口大口地喘气。他这时候简直恨毒了李修德,怎么偏偏又惹上了宋临云,整日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是等到濮才良真的仔细看看现场的情况时,才发现宋二公子毫发无伤。倒是李修德,胯-下隐隐滴下一滩血迹,濮才良惊疑不定地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看来看去,有些不敢置信。
李修德和濮才良一样,喜欢漂亮的姑娘,强抢民女的事情也做得不少。府中姬妾无数,平日里也喜欢互相赏鉴着玩,也算得上臭味相投。濮才良自然是知道李修德对于自己的命根子有多爱护的,毕竟他们这样的人,这玩意儿肯定是重中之重。
但是现在的情况……
濮才良能在金陵当土皇帝这么多年,权衡利弊的本事还是有的。李修德虽然出自有着共同利益的李家,但是毕竟也不是什么嫡出大公子,比起宋临云来,明眼人都该知道怎么取舍。
李修德忍着剧痛看到了濮才良来,他是十分知道濮才良折磨人的手段的,当即准备让濮才良将这两个人给抓起来,“濮大人、你来的、正好!帮小侄、把这两个畜生、抓起来!”
李修德和濮才良也算得上是酒肉朋友了,平日里一起狎妓喝酒,一起厮混了也有了些交情,他自然觉得濮才良肯定是会帮着自己的。
但是没想到,濮才良听到他说的话,狠狠在李修德头上拍下一掌,直拍得李修德眼冒金星,“你真是吃了狼心豹子胆!你这牲畜平日里在金陵惹的事端还少吗,你可知道现在站在你前面的人是谁?”
李修德被这一掌打得回不过神,懵地道:“濮大人?”
濮才良没想到李修德这么蠢,自己都暗示到这个份上了还是听不懂自己的话,索性就挑明了说,“你平日里喜欢做些小打小闹我也随着你去了,顶多就是训你几句,但是现在在你面前的这个人可是卫国公府的宋二公子!”
李修德对京邑的簪缨世家了解很少,他自幼就很少出过金陵,认知也仅限于此,顶多再加上广陵和京口的家族。兄长李裕倒是对这些势力划分有些研究,但是也很少和自己这样的烂泥扶不上墙的弟弟说到这些。
但是李修德虽然蠢,却不是一个毫无脑子的。他自然也知道能让濮才良忌惮的肯定不是什么无名之辈,若是在今天没遇到他们之间,或许李修德还会惮于他的权势,不再觊觎那个漂亮小娘子,被打断的手臂也作罢。
但是现在,李修德阖上双眼,感受到自己的身下传来的痛楚,和湿濡的布料,自知濮才良已经不可能帮他了,甚至这件事也可能再没有了后续,他只能自吃了这个苦头。
两行泪从李修德眼眶中滑落,想他李家的四公子,金陵城中数一数二的贵公子,居然吃了这么大的一个苦头还没有办法讨个公道,他真的不甘心。
濮才良看着李修德现在的颓然样子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毕竟也是厮混在一起那么久的,怎么说也是有些感情的。现在看到他这么惨,濮才良又有些庆幸,幸亏自己当时没有那么愚蠢,不然说不定现在也落得和李修德一个下场。
同为男人,濮才良当然知道李修德现在的心情,几乎是恨不得手刃了宋临云,但是慑于权势,又只能吃下这个亏,不气得气血攻心才怪。
濮才良笑着对宋临云道:“宋公子,这个人您气也出过了,他倒也还罪不至死。你看……还是把他早些送回去吧?毕竟他也是在金陵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在街上影响也不好。”
李修德在街上调戏良家妇女到不见有人跳出来说影响不好,这时候来说影响,还真是虚伪。
宋临云垂下眼睑看着濮才良,笑着道:“好啊,我一介白身,当然是随濮大人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