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倔强,但凡有一点可能性的话,她也是不愿与人为妾侍的吧。
她既然是他的女人,他自然不会容其他人轻侮她。
……
翌日,郑愈便给承熙帝递上了一道折子,替其新娶的侧室兰氏请封,为其正式的侧室夫人,郑愈是正二品内阁次辅,依大周律,其侧室夫人降两品,为正四品诰命夫人。
原本折子是私递给承熙帝的,却不知为何皇帝抽风,将此折拿到了朝堂上宣议。
满朝哗然。
大周是有这么个律法,但那是开国时留下来的特例,当时因为战乱,不少开国大将都先后娶了两位夫人,无奈祖皇帝才开了这么条特例,但之后却再无人娶过这样的侧室,倒是有大臣想将自家的宠妾提为侧室夫人,结果却无一不被定为宠妾灭妻,不是被申斥就是被判罚,沦为人的笑谈,后来便也无人敢再尝试了。
娶这么个有品阶的侧室夫人在家,这郑大人是不想娶妻了吧?
!
众人联想到最近满京城都在传的那个郑次辅为了这个兰夫人拒绝南平侯府亲事的传言,都不由得把目光转到了南平侯兼鸿胪寺卿周慎身上,饶是周慎自认老练,此时也被众人看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他再没想到郑愈竟然这么绝,连他祖母常宁大长公主都劝不动他!
同在朝上的三皇子更是犹如挨了一道闷雷。
他对阿妱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早已成魔障,根本不可能放弃。
这些日子他已经在暗中布置。
阿妱不会永远待在郑愈的府中,他打算等时机到了,便劫出阿妱,让其假死遁出,并将她的死再按到太子还有大长公主府一系的头上,让郑愈和太子相斗。
阿妱不过是一个妾侍,外人见过她的不多,将来他再给她安排另一个兰家族女的身份即可。
这段日子听着郑愈盛宠阿妱的流言他已经十分不好受,更没想到郑愈竟然要为她请封!
若她成为诰命夫人,将来必会常在京中走动,那他的计划实施的难度就会越大。
可纵使心中百般煎熬,此时他也断断不敢表露出半点行迹。
太子朱成祯看了一眼朱成祥,最后目光落在都察院老御史宋清身上。
宋清皱着眉,板着老脸上前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郑次辅乃我朝中重臣,行为当为我大周臣民表率。
其尚未娶妻,如何能先妻妾不分,抬举妾侍?
如此风气,万不可涨。
依老臣之见,陛下还当先为郑大人赐一门妥当的婚事,以遏制现时京中各色不利于郑次辅大人的谣言,以正风俗。”
承熙帝看向郑愈,道:“郑次辅,你有何话说?”
郑愈脸上能掉出冰渣子来,他上前冷冷道:“陛下,臣之夫人乃陛下赐婚之侧室,请封乃是依大周礼制行事。
臣一无正妻,二无妾侍,又何来妻妾不分,抬举妾侍?
至于宋御史说现时京中各色不利于臣的谣言,敢问宋御史,是何谣言,宋御史竟拿到朝堂上来说?”
他看向宋清,饶是宋清一向自诩刚廉清正,此时对上郑愈的目光也是后背一寒,冷汗冒出来,那到了嘴边的话竟是再说不出口。
郑愈冷哼一声,道,“宋御史乃本朝监察御史,本应依律法礼制监督百官,以正视听,现如今却以街头巷尾妇人之碎言,无视圣旨君言,无顾事实礼据,以讹传讹,诋毁臣妇,实不堪为我朝监察御史一职。”
宋清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
但就是他一想事实好像也的确如此,有哪里不对,却又驳不回去。
承熙帝轻嗤一声,他扫了一眼太子朱成祯和南平侯周慎,直接将折子转交给了礼部尚书郭知衡,道:“此折朕已批复。
兰氏出身耕读世家,品德端庄贤淑,郑次辅与兰氏的婚事乃朕亲赐,理当册封,郭卿下去后依礼去办吧。
至于宋御史,”
他看向宋清,道,“是非不分,礼法不识,暂革去御史一职,去翰林院编修处编撰史书和礼制,静静心吧。”
此事便就这么在朝堂上诡异的气氛中一锤定音。
……
承熙帝这晚是去的兰贵妃宫里歇息。
承熙帝笑着对兰贵妃道:“爱妃,你们兰家人看来都是可心人儿,阿愈多年不为女色所动,此次竟然为了她打脸大长公主,又为了防止大长公主请旨赐婚,先斩后奏,请旨直接替其请封。
连朕都有点想见见你这个侄女,是何等的贤良之人了。”
不管怎么样,此事承熙帝还是乐于见到的,一来他是相信郑愈,二来,郑愈多年不近女色,久无子嗣,的确让他忧心,他肯抬举一个侧室,总比一直冷冰冰没个人气强。
他赐婚之前也查过那姑娘,家世性情也没什么不妥。
郑愈上折为兰妱请封一事兰贵妃早已得了消息,但此时承熙帝说起,她还是装作刚刚听到一般先是惊讶后是欣喜,笑着谢承熙帝道:“这都是陛下恩典,阿妱才能有如此福气,臣妾要先谢过陛下。”
承熙帝摸了摸兰贵妃的脸,笑道:“朕的确是为了你。”
不管是真宠还是假宠,也宠了十几年,她的一对儿女也是自己的儿女。
阿愈若是真喜爱那兰氏,想来将来也不会太为难祥儿和云宁,原先他还一直担心阿愈戾气太重。
这晚兰贵妃自然浑身解数的服侍了承熙帝,待其满足,沉沉睡下,她却是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自己身边的男人,心里百般复杂。
虽然承熙帝保养得极好,仍能看出当年的英武相貌,但却已经满足不了她。
且他信了御医的养生之道,一月不过来她这里两三日,她正风华正茂之龄,又深宫寂寞,哪里能受得了这个?
每每到了深夜,那心里就像有虫子爬似的,心痒难耐。
侧室夫人,夜夜独宠吗?
原女主果然就是原女主,哪怕早已不再是原先的剧情,仍然是个男人都会爱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