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只推搡着他,就往外走了几步:“这正事是一日都误不得的!你别分心才是!……且这嫁妆的事儿你终究还是莫插手的好,不然旁的人话儿便就多了去了。”
林海当然明白贾敏的意思,只却依旧放心不下,便坚持要陪着贾敏清点物什送回贾家去。
如此夫妻两且歪缠了一阵子,还是贾敏就拽着林海的手,只把人拽出二门去:“你且放心罢,有我在,总不至于贾家和林家的东西混淆了。”
林海听得哭笑不得,待要再劝,那贾敏却是在林海的手背上一拍,就忙忙的转身去了,只留下一个婀娜的背影已有些炙热的阳光中渐渐模糊。
如此风姿,真恍如神女凌云而去,只看得林海不由一愣,就站在原地愣愣看了一会儿,这才苦笑着道:“我还想问问……这事儿能不能一并告诉了太子呢……”
……
…………
林家发生的事儿程铮暂时不知道,且他也没空去知道了。
待得朝会过后,程铮便又马不停蹄的去了刑部,甚至于他的马车还比邱尚书的快上一些,以至于他都到了刑部的门口了,那邱尚书约莫还在他身后追呢。
好在程铮并不在意这点子排场,依旧不声不响的进了刑部,就在刑部官员的指引之下只往那大堂上坐了,又默默的抿了一杯茶,这才看到邱尚书匆匆而来,不及走近便就对着程铮拱手道:“殿下莫怪,微臣来迟了。”
程铮宽容一笑:“邱尚书这是哪里的话儿?你若是能赶在我前面才叫奇怪呢。孤那拉车的马可是千里马,便是在这京城里无法日行千里,却也不是寻常的马匹可比的。”
邱尚书便就又称赞了一回程铮的马,好在两人在这上面都不是什么精通的,因此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便就乏了,程铮也顺理成章道:“今儿便就换那刘家和张家了,不知尚书大人可有什么章程没有?”
邱尚书连连点头,又往程铮的面前凑了一凑,这才低声道:“殿下昨日的吩咐,微臣都办好了。”
程铮且迟疑了一下子,这才恍惚想起自己似乎是吩咐过邱尚书,要安排人在这刘大人和张大人面前多几句嘴的,只自己当时其实也就是给邱尚书提个醒儿,毕竟在他看来刘大人和张大人能混到今日,定然是知道情报的重要性的,因此自己的嘱托不过便就是让邱尚书睁只眼闭只眼的行个方便罢了。
却不想邱尚书还真将这事儿认真对待了?
如此程铮不由就正眼看向那邱尚书,只看得人都有些惴惴了,这才露出了一个笑来:“多谢大人费心了。”
邱尚书听了,连道不敢,又对着程铮说了几句好话儿……但再三推辞之后终究还是忍不住内心的煎熬,就道:“只眼下微臣便就只有这条凌云路了,若是走好了,自然可以登天,若是走不好……”
那摔断脖子却也容易。
程铮听得明白,只却也不甚在意:自己要走的才是真正的凌云路呢,这邱尚书不过便就是在山脚和他并肩一程罢了。
因此就笑盈盈的,一点慌乱也没有的道:“尚书大人何必庸人自扰?须知这走路却也要一心一意的,若是太过于瞻前顾后,没准就会被自己绊倒。”
邱尚书不蠢,自然听出程铮的意思是要自己坚定不移的跟他走。
其实邱尚书此时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但便是这样,他的态度也是必须要把握准的那就是要让程铮知道自己只是选择跟他走,而不是不得不跟他走。
这样想着,邱尚书就让脸上的笑意淡漠了些,脖子也缩了回去,只轻轻的抚弄着衣角:“殿下说的是,因此这才叫人越发得上心几分,宁可不走也能走错了。”
程铮听得一挑眉,知道这是邱尚书再一次的威胁了,只他这大半年来也算是泥地里打了滚的,什么糟心的事儿都经历过了,这平地上有颗小石子膈脚就不放在心上了,便浑然不在意的道:“邱尚书何必这般小心?孤左右都在你前面站着呢,有什么危险还能绕的过孤去?”
这话听着委实很有些礼贤下士的意味了,重要的是这是一个再坚定不过的保证,一个只要程铮还在邱尚书就必然会在的保证,因此邱尚书便再是存心端着身份此时也不由红了脸:“有殿下这句,微臣便是在殿下身后为殿下垫着底,这心里也是不惧的。”
两人只对视一笑,这笑容中好似有些坦然,只更多的却是意味深长。
但不等他们再就着这笑相互交流些什么出来,便就有刑部的人来报,说是张刘两位大人已是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