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邱尚书说这句话的时候,那贾赦还在一旁补充道:“我二弟是工部主事,此时约莫在工部坐堂,你们去工部找人便是。”
说得邱尚书和那被点名的衙役俱是一愣,又瞧了贾赦好几眼,衙役这才躬身退下了。
衙役走了,程铮却在原处安坐着呢,便就似笑非笑道:“大义灭亲,贾将军却是叫孤开了眼界。”
那贾赦便是一叹:“哪里便能得殿下这般夸奖了?且我这般不过便是为国尽忠,若是我二弟是个好的,难道殿下便就会冤枉了忠良吗?”
登时说得程铮一哽,就不说话了。
而贾赦或许也是知道自己此时说什么也讨不了好,便敛口不言了。
那贾政虽是在工部坐堂,但到底还是耗费了些许的时辰,这才看到人在刑部衙役的领路下匆匆的来了。
这贾政程铮是见过一面的,但却也仅那一面罢了,且那日贾政很是说了些无耻却又道貌岸然的话儿,便也震惊得程铮顾不得此人究竟长什么样了,此时听闻这贾政竟是个目无长兄的人便也难免三分新奇,只要看看这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一面无耻,一面的道貌岸然?
却见那贾政瞧着不过而立的模样,一张面孔甚是白净整齐,五官端正,目光说不上清澈但也绝非浑浊,一张嘴紧紧的抿着,颚下有些许胡须,俱不过三寸长,瞧着倒是一派正经的模样。
只想着这人竟是不尊嫡长占据荣禧堂,因此那正经只怕也只是摆在面上唬人的罢了。
这般想着,程铮便就不免对这人起了三分的不屑之心,只向后靠了一靠,却是不说话了。
而他不说话自然有人代他说,那邱尚书便就拿起惊堂木只在公案上一拍:“下方何人?报上名来?”
那贾政被唬了一跳便是上次被刑部拿下了,却也没有直面刑部尚书,更是没有被人这般呵斥过,便不免就心下惧了三分,只跪下道:“下官贾政,见过刑部尚书。”
他是没有见过程铮的,便是在上次朝会上有过一面之缘,却也轮不到他这般的小官去直面太子容颜,因此便就不知道刑部尚书身边坐的是何人,便干脆敛口不言了。
因此邱尚书便也被他这般无理的行径吓了一跳,待要呵斥,却见程铮已是面色如常的敲了敲面前的桌子,只道:“贾大人,听说你在贾府中住的是正院,可是?”
问得那贾政就是一愣,只不知程铮问这个问题作甚。
就迟疑道:“却不知阁下是?”
程铮一笑,也不解答:“是谁你不必管,你只需回答问题就是了。”
贾政便越发的不解了,可不等他再说些什么,邱尚书便道:“大胆,在这公堂之上竟是还想要隐瞒吗?你便说你可是住在正院之中就是了。”
登时便让贾政的脸是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如此变换过一轮之后才吭哧吭哧的回答道:“家母厚爱,得赐正院,只是下官知道这不合礼数,便也就只于耳房起居罢了。”
可邱尚书哪里在意他睡的是那间屋子?见这贾政承认了,便就紧接着追问道:“听说这贾家的家也是你们夫妻二人在当,如此可是?”
只需听得这句,那贾政便就再也忍不住的看向站在一旁的贾赦,可令人奇怪的是,他的目光中不见愧疚,却是……控诉的神色?
便看得程铮和邱尚书啧啧称奇,只更奇怪的是贾赦在对上贾政目光的时候竟是自己个儿偏过头,好似是他对不起贾政?
可现在不是纠结这对兄弟之间奇怪关系的时候,因此邱尚书只是一顿,便就继续坚定道:“本官问话,你按实答了便是,又岂有左顾右盼的道理?”
那贾政只被说得无可奈何,便就拱手道:“在下家中只有老母亲,大嫂和拙荆三人可以处理内院之事,只是母亲年高,大嫂常年卧病劳动不得心神,因此拙荆这才不得不出面处理一二,并不是妄想夺取府中大权,下官虽愚鲁,但兄友弟恭的道理也是知道的。”
邱尚书只哼一声。
但不等贾政判断出他这声哼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邱尚书便又道:“既是如此,那十七万的银子也是你夫人理家之际送到夏秉忠府上的了?”
贾政:“……!!!”
登时说得贾政是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