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皇后的这话一出口,便是程钰也连连点头,道:“恪昔姑姑,并不是我们不信你,只这事儿果真太过冒险,我便是再想让那程铮死无全尸,却也不愿让母后因此一齐搭进去。”
就说得韦后紧紧握住了程钰的手,嘴唇哆嗦了几下才哆嗦出一句话儿:“我的儿,你却别顾忌为娘,为了你,娘便是身死又有何惧?”
而程钰亦是握住韦皇后的手,诚挚道:“娘千万别这样说,若是娘果真……那我便是坐上那个位置只怕也会痛苦不堪,倒不如当个闲王,只在娘亲膝下承欢便也就是了。”
韦皇后看上去是恨不得将这程钰搂在怀中狠狠搓揉一番的,只到底将眼中的泪光再度憋了回去:“我的儿,却别这样说!你当那程铮当真会好心放过你吗?不,只怕他是恨不得看着你死无全尸的!你且记住,我们和那程铮之间……断没有和解的可能,只能不死不休。”
程钰便是一声叹息:“娘亲放心,我并不是那等无知的孩子了,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只儿臣这里还有一句话,那便是这事儿说到底到底也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儿……娘亲,我已是长大了,你便坐等着享福便是了,又何必这样劳碌终日?看得儿臣心中真是愧疚难安。”
就说得韦皇后是再也忍不住的将程钰搂进怀中,连连在他背上拍了几拍,这才语带哽咽道:“瞧你说的这话!你便再是个大人了,在我眼中也依旧是那个还在为娘怀中撒娇的孩子,因此为你花费再多的心力,哪怕是搭进命去娘也是心甘情愿的,你这般说却是生分了。”
如此母子两人便又携手说了几句话,只说得是和乐融融,便是恪昔一时间也不知自己该不该插话了,只是想到那贾元春的事儿依旧在朝堂上争纷不休,便就只能硬下心肠道:“娘娘和殿下果真是母子情深,便是奴婢看着也是喜在心头的,只这贾元春……”
就说得韦后母子乍然回神,韦皇后只微微撇过头擦去眼角的泪水,就对着恪昔正色道:“你说的很是,眼下正有一个坎儿拦在我们母子面前,待得翻过了这个坎儿,我有多少话儿说不得?更何况”
更何况等到程钰登上那个位置,只怕更是多少的话儿说不尽了。
就说得恪昔心中直念阿弥陀佛,又等了一等,等到韦皇后的神色真正的正经起来,这才道:“对于那贾元春的事儿,奴婢这里且有一个主意要娘娘示下呢。”
就说得韦皇后好奇了:“什么主意?你我之间多年的姐妹了,你竟是还想着瞒着我吗?”
恪昔连道不敢,又对着程钰请了一声罪,这才道:“娘娘和殿下是尊贵人儿,想必不太清楚这放贷究竟是怎么定罪的。”
登时使得韦后和程钰就看着这恪昔,却是不是说话了。
也因为恪昔说的是实情。
韦皇后年少入宫,程钰更是金尊玉贵的皇子,他们便是知道这放贷是大罪也不过是因为他们知道这放贷的罪责是亲自定下的,至于具体的内幕却是不甚清楚了。
当下就由程钰开口道:“姑姑这般说,想必这定罪的方式中大有门道,程钰无知,还请姑姑解惑才是。”
恪昔又道不敢:“这事儿殿下也合该不知道,便是奴婢也是和那夏秉忠多了几句嘴,这才知道了大概只殿下也该知道这定罪是讲究罪证的罢?”
程钰就点头,他便再是无知也不是白痴:“说道这罪证,刑部大人们通常采用的是证物和证人,只不知姑姑想在哪个上动手脚?”
“正是这证物呢。”恪昔就笑道:“殿下可知道这放贷的人若是要追债,一般都是凭借手中的一张字据作为凭证。”
韦皇后还有些懵懂,程钰却是已经反映过来了:“便是俗称的借条吧,上面是有借款人的签字或手印的,放贷的人就按时凭借着这条子去借款人那里收利息。”
“便是殿下说的这样儿,”恪昔就笑道:“只殿下可知道,若要刑部给放贷的人定罪,也得凭借着这字据才好有直接的凭证,不然谁随便站出来说一句话,不就可以将自己的仇家送进大牢里了吗,那这天下岂不全乱了?”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程钰并非不明白这事儿,只不明白恪昔此时提起是为了什么,他便就想了想:“姑姑的主意是在这借据上做手脚?只这手脚又能怎么做?便容我说句扫兴的话儿吧,这刑部的大人们多是火眼金睛的,姑姑若是要伪造条子,只怕有些困难。”
“却不是伪造呢。”恪昔只笑着安慰他:“我要使得都是真东西,只是在这些真东西里挑拣一番便就是了。”
韦皇后顿时讶异:”挑拣?这借条还有挑拣的必要吗?不都是那贾元春生母放出去的吗?还是说这借的人……可有什么挑拣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