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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参与宴会的皇亲们一时间都有些懵愣,他们无法理解,也无法相信眼前竟然出现了这样的情形:从皇后正位以来,帝后之间虽不能称作亲密无间形影不离,但是一旦出现在公开场合,两人还是极为同步的,至少在出席这样规模的家宴时,皇帝必定会和皇后携手而至。
而这样的必定似乎也是必须的,无论知情的人怎么嫌弃这样的举动太过冠冕堂皇了些,但不能否认的是对于皇后来说这是维护她地位的一种必须手段她是皇后,是唯一能够站在皇帝身边而不是身后的女人。
可是今天,就在这场面对所有皇室成员的家宴中,跪迎的人们却只看到了皇帝形单影只的身影?
没有人说话,众人也依旧跪在地上没有动,可不可否认的是人心却已经浮动起来
为什么皇后不在?
为什么皇后没有和皇帝一起行动?
这是因为……他们之间……出事了吗?
而这事……是安嫔……?
只虽是心思千结百转,但也无人会在面上透露出一星半点来,众人只是恭顺的低着头,因此皇帝也没有在意那些只在暗处汹涌的漩涡,径直背着手大跨步的向着首桌正中的龙椅走去。
但不等皇帝侧身坐下,门口的太监却是急促的喘了一声:“皇皇后娘娘到。”
……得咧,大家本来就没有起身,现在就接着跪迎吧。
只是不等众人微微转头,便侧眼撇见皇后扶着恪昔的手,几乎是疾风一般的从殿外直直的冲了进来,虽低着头而看不到皇后的面色,但所有的人都能够感觉到她的动作之间已经没有了素日里的从容高雅,就在这样的焦躁不安中她满头的珠翠在急促的步伐中撞击出一片散碎而嘈杂的声响,叮叮咚咚的好不混乱。
只是不等大家细细的揣摩出这片狼藉的声音究竟意味着什么,皇后却蓦然收住了脚步,可她人虽是顿住了,珠翠的流苏依旧向前划出一段急促的幅度,就在这金玉的撞击声中夹杂着皇后略带着一丝尴尬的话语:“陛下怎么不等等臣妾?可是臣妾梳妆的时间太久了?”
这话……却仿若撒娇了?
只是皇后的话语虽仿佛有些撒娇的意味,但是任谁都能够听出其话语背后的遮掩和隐隐的仓皇来:无论原因是什么,皇帝和皇后这次的矛盾,明显是放在明面上了。
也因这再明显不过的掰了,韦皇后所有故作的娇憨都变成了一张要落不落的遮羞布。
……至少在场的人是很想将之扯落的
这皇后和皇帝之间……究竟是……?
众人虽不方便转头,但心思却已是转到御座之上的皇帝身上,便是皇帝不在他们眼角的余光里,那耳朵也竖得高高的,只唯恐听漏了什么。
只是在万众的期盼之中,皇帝却也没有说话,他就那么默然的睨了皇后一眼,目光中带着森然和不易察觉的厌恶,然后就一个旋身,双手搭在膝盖上,只在御座上坐定了:“戴权,还愣着作甚?”
戴权本一直躬身走在皇帝的身后,此时见皇帝坐下了便也将腰弯的更深,就着弯腰的姿势往皇帝的身边凑了一凑,只是也不想皇帝竟是说出了这样的话,因而便做出一个为难的神色,左右看了一看之后就再次将头凑到皇帝的耳边,讨好道:“陛下,您看是不是先让皇后娘娘”
皇帝就哼了一声,就着这毫厘之距斜着眼睛吊了戴权一眼,只将身子往后仰了一仰,鼻孔一张,仿佛从鼻腔里喷出一股子浊气来,这才看着皇后不满道:“还在那里站着作甚?”
皇后便一瑟缩,条件反射般在脸上挂起了一个有点怯怯的笑来,只这时皇帝却已经移开了目光,她便也面色一僵,脸色似乎带着那么一点子青绿了。
可是不等她将这样的脸色落实了,扶着皇后胳膊肘的恪昔便借着长袖的遮掩在皇后的手臂上狠狠的一掐,这才把韦皇后的面色掐正常了,便僵着一张脸向皇帝走过去,在皇帝的无视中微微的屈了屈膝盖,这才在下首坐了。
而皇帝皇后坐定之后,戴权便也就正正身子,只拉长音调道:“起”
众人再叩而起,只是也不敢就此坐下了,便只能垂手站在原地,只是这时却是可以略略抬头瞟一瞟上座的两人了,便遮遮掩掩的望过去,正看到皇帝一脸嫌弃的坐在主位上,皇后几番讨好的想要接近,却均是被皇帝无视了去。
好吧,现在大家几乎可以明白的确定了:皇帝和皇后之间应该是真的有什么了。
只是到底究竟是什么……却是只能回头才能思量的了,现在连程铮都学会了不漏声色,因此更是无人说话,大家都只是将面色放得更加恭敬些。
好在皇帝到底还是没有让人站多久,他兀自静了一静,便偏头看了戴权一眼。
于是戴权便再次拖长了声音:“入座”
如此现场几乎一片死寂,在场的皇亲国戚们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僵硬的和木头没什么区别。
只是再怎么僵直,宴会上该有的程序还是要走到的,于是在祝祷之后众人终究还是得顶着皇帝乌云压顶一般的脸色上来敬酒。
但皇家的宴会,这敬酒也是有讲究的,先是妃嫔,再是皇子,最后是亲贵们,如此分门别类才能看出身份的高低来。
只是轮到三皇子一家来敬酒时,这安排好的流程卡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