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
“……”
“够了!”就在场面一片混乱的时候徐氏忽然一声断吼,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很严厉的,再加上她太子妃的身份在那里震慑着,这两个宫女立时便住口不言了。
徐氏侧头惴惴的看了程铮一眼,看他虽有些皱眉,但对自己却没有什么不满,当即便定定神,继续厉声喝问道:“真真是两个没规矩的,主子面前岂有你们浑说的地儿?”
两个宫女并不是不知规矩,只是今儿这事委实大了些,此时被徐氏一吼问,越发的不敢说话了,只将头埋得低低的。
徐氏再看一眼程铮,见他依旧没有什么不满,便又定了定心:“我且问你们,潘承徽今日都做了什么?”
两个宫女想了一想,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
“承徽今日也没有做什么,依旧是辰时起的身,因为太子妃您今日要去坤灵宫领宴便免了各侧妃的请安,因此承徽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只是辰时四刻便也起来了。”
“承徽早上倒是没用些什么,奴婢进上的东西不过略动了几筷子,又用了些白粥。”
“饭后承徽就到这书房来了,也不要奴婢们伺候,只坐在书桌前也不知道做什么。”
“承徽午膳用的也依旧不多,婢子多嘴问了一句,只说是天太热了。”
“午膳后承徽就开始写东西了,只是婢子们不识字,也不知承徽写的是什么。”
直到这里都很正常,程铮忍不住插嘴道:“既然如此,她是什么时候把自己挂上横梁的?”
程铮这一问,两个宫女便是一抖,两人对视了一眼:“殿下饶命,奴婢实在不知啊!”
徐氏一皱眉:“那你们今日是一直在潘承徽身边伺候吗?”
一个宫女想也不想便急急应了一声:“是。”
可另一个却犹豫了一下:“却也不能说是一直,酉时的时候承徽说天实在太热,就要奴婢去要些冰来,奴婢劝承徽,这天色就要入夜了不如明儿再去,可承徽说什么也不肯,只说今日必是要见到冰的,因此奴婢只好去了……”
程曦立时提问:“那冰呢?”
“没,没有……”那宫女瑟瑟了一下:“今日坤宁宫大宴,所有的冰都供应坤宁宫了,因此纵使婢子磨了许久那些太监也不愿匀给奴婢一盆,倒是白费了好些时候。”
太子三人顿时了然,要不要得到冰不要紧,可能潘承徽要的就是这‘白费了好些时候’。
当即程铮就看向另一个宫女:“你也被潘承徽指使出去了吗?”
那宫女一缩头:“是……是的,就在青蓝姐姐去讨冰之后,承徽说今日不要晚膳,但要一碗熬得浓浓的银耳莲子羹。”
徐氏一挑眉:“也花费了你许久的功夫?”
“是,”宫女点头道:“银耳莲子尚膳监倒是俱有的,但是要熬得稠稠的却不是一时的功夫了,奴婢在尚膳监守了好一会儿也没得,只能费了几个大钱托尚膳监的小太监得了再给我送来,奴婢这才脱身回到昭俭宫,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回来就看到潘承徽上吊了。
程曦流利的在心里将这句话补完了,又装作好奇道:“那潘承徽身边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向来是只有奴婢二人的。”回话的依旧是左侧的宫女,她想了一想又道:“承徽向来是个喜静的,平素也不爱和人说话,便是对下人们有什么赏赐也多是由我二人出面,这事昭俭宫的粗使宫人也知道,因此大家也很不爱来承徽的屋子前露面。”
程铮和徐氏便对视了一眼,知道这话的意思便是再找人也是问不出什么了,只是到底有些不甘心,又想或许今日会有什么不同呢?便叫了昭俭宫的粗使宫人过来,也要问上一问。
只是不等那些人集合,便听得门外传来一声高亢的通禀声:“皇上到!皇后娘娘到!”
这是……?
屋子里的人不由都悚然一惊,程铮和徐氏更是下意识的看向对方,自是谁也没有个头绪。
但再是茫然,驾是必定得迎的,当即众人便整理了衣襟,由程铮领头鱼贯而出,方一出屋子便看到院子里被数十盏宫灯照得亮如白昼,宫门口看守的侍卫俱已跪在地上,迎接着皇帝卤簿和皇后仪驾。
于是程铮和徐氏便也跪了下去,连同程曦一同趴在地上,口称万岁。
过得不久,便听得脚步声停了,只是却没人叫起,众人只能摁捺着疑惑继续跪。
又跪了好一会儿,越跪心里越是打鼓,正在不知所措间,便听到一把子有些沙哑的男中音质问道:“太子,朕听说你后院有个妾室被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