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宿:说说原因。
蒲桃不打算再回避:坦白告诉你,我刚才在搜变声器……很好笑吧,因为我觉得我声音不符合你取向,怕你失望。
她认真而坦诚:我听了你所有广播剧,跟你配戏的女主都很可爱,声音也很好听,而我不是。
程宿完全失语。
从看到“变声器”三个字开始,他就在笑,本来她的无故失踪让他生出了一些无措与恼意,但此时此刻,这些都一扫而尽,荡然无存。
他之前也对自己取向一无所知。
但现在不一样了,这一秒,这个夜晚,他终于豁然开朗。
他果然是个感觉动物。
估计是没及时得到回复,对面又小心发问,好像轻扯他袖口一下:……你还在吗?
程宿拇指在屏幕上停了停,随即坚定按下语音通话。
—
手机突然唱起来,蒲桃被吓到差点将它撒手掷远。
好不容易稳住自己,蒲桃颤颤巍巍接听。
她紧张到屏息,生怕对方听出一点不可爱端倪。
她也只能听到他呼吸,和直播里的又有了些区别,更真实,也更贴近,如在耳畔。
憋得不行了,肺活量告急,蒲桃把手机拿远,大口喘气。
云间宿突然开口:“你可以不说话。”
蒲桃下意识捂嘴。
好好听。
无论听几次,都想为这种人间瑰宝高唱赞歌,登报表彰。
手掌之后的唇线,挑起大大弧度。
蒲桃心跳飞速,她急需氧气瓶。
或许是见她这头悄然无息,他有了笑意,严肃尽褪。
不知是对音色的把控炉火纯青,还是真放松了下来,再开口时,云间宿的声音里多了种慵懒与散漫,可仍保留着那种致命的命令感:“打字。真要听我单口相声啊。”
蒲桃立刻最小化窗口,轻戳键盘:在听。
她在听。
并心梗到可以就地死去,宇宙大爆炸,耳膜里放烟花。
忽而一阵沉默。
云间宿好像也在尴尬:“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蒲桃听得如痴如醉,晕晕乎乎打字:都可以。
她都喜欢。
她现在的样子,好像个猥琐的小贼,偷偷把天神的辉光往兜里捞藏。
他微微叹了口气:“还是挂了。”
蒲桃哀求:不要,求您。
云间宿终究断开了通话。
这算什么?
浅尝辄止?
蒲桃不满足问他:就挂啦?
云间宿:嗯,不知道讲什么。
蒲桃犯嘀咕:你直播时不是挺巧舌如簧的。
云间宿:还要求起我来了?
蒲桃立马投降:不敢不敢小的不敢。
蒲桃趁机得寸进尺:要是你没挂的话,我可能会希望你讲那句话。
云间宿:哪句?
蒲桃:就那句,催女主睡觉的,我的白月光,你还记得吗。
云间宿:哦,记得。
他反应平平。
蒲桃也不勉强,如往常那般随便聊了半个钟头,白天的困扰与误会也在这段闲侃中消散殆尽。
互道完晚安,蒲桃以为自己终于能静下心睡觉。
可她还是辗转反侧睡不着。
泡仔果然严重影响她生活。
索性重新拿起手机,刷起微博来。
她点进云间宿微博,还是干干净净不掺杂无关信息的主页。
想了想,她开始给他每条微博都点赞,还越点越精神,完全停不下来。
等赞完最后一条,退回自己主页,蒲桃才注意到下方消息栏多出一个提醒:
云间宿
[语音]
蒲桃提气,心微微颤动,点进去。
她笑容又开始放大,完全不能自抑。
她屏气摁开。
呜,她梦寐以求的声音,梦寐以求的台词:
“怎么还不睡觉?明天我可不叫你了。”
结尾处自己还笑场,佯愠道:
“还点赞呢,睡觉!”
要狂砸抱枕才能纾解心头激动,蒲桃故作淡定回复,贼喊捉贼:你不也没睡,还视奸我。
云间宿顺势在私信里聊起来:你的赞吵到我了。
蒲桃:哦哦哦。
她就是得志小人,善于顺杆子往上爬:那你明天还叫我吗?
云间宿发来一张闹铃截图:八点?
蒲桃咧唇,按耐不住地笑:还要更早一点。
云间宿:七点半?
蒲桃:你不是不用早起的吗?
云间宿好像拿她没办法:可能人各有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