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唐稍微挪出一点空间让给她坐,“因为家里很烦。”
游余:“挺好的,无聊了可以弹一弹。”
池唐撇嘴抱怨:“刚才才弹了一下,其他宿舍就跑过来看,要不是锁门了就被人围观了。”
游余:“那以后你肯定是要弹给更多人听的,被看也要习惯啊。”
池唐:“就很烦。”
游余:“嗯,那就先弹给我们几个人听。”
听着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话,张檬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对床铺下的魏行行脱口而出,“游余一回来就和池唐聊上了,好像我们都不存在一样,我怀疑她们两个在弹琴说爱……”
这话一出,池唐游余包括魏行行和夏园园都看着她。
张檬一愣:“你们又这么看我干嘛,我开玩笑嘛!”
魏行行扒在床铺上,拍拍张檬的大腿,“别吃醋,毕竟有个先来后到,谁叫人游余才是正宫娘娘呢,更受宠爱才是正常的。”
正宫娘娘游余,起身去洗澡。
池唐提着琴爬回自己的上铺。
夏园园:“别啊别啊,我还没听够呢,池唐继续弹吧。”
池唐听而不闻,把尤克里里收起来,又拿出了一个拇指琴。
夏园园的哀嚎声顿住:“咦,这又是什么?”
张檬:“是拇指琴啦,池唐还会弹拇指琴吗?”
池唐先弹了个简单的调子找感觉。
游余在卫生间里,听到外面传来《两只老虎》的调子,非常活泼可爱。其他人也在笑,魏行行还在唱两只老虎。
卫生间里有一面镜子,映出她湿漉漉的头发和脸。眼镜摘下来了,眼前模糊得好像蒙了一层雾,镜子上也有一层雾,让她有些看不清自己的模样。
游余抬手擦了擦镜面,让视线稍微清晰一点,又在上面写了池唐两个字。
外面的池唐换了一首歌,一首《小星星》。
她又在镜子上池唐的名字下面画了个小星星。
等她洗完澡出来,池唐已经不弹了,其他人各自在做自己的事,偶尔聊几句天。
游余像平时一样,伏案做试卷写题。她已经用尽全力在努力,虽然很多人都觉得她拿第一是天经地义,但是世上从来没有轻轻松松的第一。她有时候也会觉得很疲惫,身体上的,精神上的。
但是如果回到这里,看到池唐高兴的话,那种疲惫自然而然就会减轻,听着她弹琴也是一样,好像是能给她力量的声音。
她以前说过,想养池唐,这样的话,就要替她一起多多努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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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寒假的最后一次月考,池唐没有考好,比之前几次发挥要差一些。班主任柯老师照旧点人去办公室谈心,大概这个年纪的班主任都比较喜欢和人谈心,不论男女。
她一般不和成绩特别差而且自己不想学的人谈心,只找那些有过好成绩但是成绩不稳定,时不时下降的学生谈,池唐很不凑巧就是其中的典型。
晚自习之间,办公室里很空旷,池唐坐在柯老师对面,听她说:“你是聪明的学生,只要愿意努力一把,成绩能有很大提高,在我看来,你还有很大潜力,但是你自己的心态没办法调整好,只要一放松,这成绩自然而然就会表现出来,你自己是有什么想法,你可以跟我说一说……”
池唐低着头,有点走神,想起来据说从前有个女生被柯老师谈心谈哭了。柯老师,恐怖如斯。
办公桌对面每天晚上在这里做题的游余,在这场与她无关的谈话里坐立不安,捏着笔看着这边,好像柯老师不是在和池唐谈话,而是在和她谈话。
池唐瞧着这两位,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对柯老师说:“老师,要么你这些话对游余说算了,她比我更受教。”
有人在办公室外面,把柯老师叫走了。
柯老师一走,池唐立即抬起自己的脑袋,放松地坐在椅子上。同样是谈话,这位柯老师比从前的老方严肃得多,给人的压力也更大,但是,很不巧,她从小就对老师谈话免疫,不管是什么类型的谈话她都毫无感觉。
游余很快放下试题站起来,拿了一次性纸杯倒了杯水送过来,担忧地在她背上抚了抚,询问她:“没事吧?”
池唐:“??”能有什么事?又不是第一次被老师叫来谈心。难道一个办公室还能吓到她吗?
喝一口水,池唐感到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