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斌:“你不是说俊威和见平谁离开军统你就嫁给谁吗?”
文晶这才恍然一笑,道:“原来您是说那事儿啊,老师,那不能怪我,本来我是认真的,可他做了一件让我非常失望的事儿,所以我就出尔反尔了。”
华斌:“你是说他软禁了刘惜的家人?”
文晶点头,“对,就是这事儿!要不是因为这个,我真会跟他好的。”
华斌:“可你知道吗?正是因为你,他才做了这件错事。”
文晶:“当时他也跟我说了,可我不接受这个理由,不管怎样,他都不应该去做那么卑鄙的事情,我家人一直反对我嫁给特务,就是这个原因,而且我现在也是做政工的,对这种事儿更是深恶痛绝。”
华斌:“你真的不恨陆见平?”
文晶:“真的不恨,就是因为这件事儿对他有点反感而已。”
华斌拿起文晶的报告,晃了一下问:“那这个怎么说?”
文晶:“那是什么?我写的报告吗?”
华斌:“对,就是你写的报告,你向政工处状告陆见平,说刘惜是被陆见平给逼反的。”
文晶:“我可没冤枉他,事实就是如此。”
华斌:“可你知道这会给他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
文晶摇头,怯声问:“很严重吗?”
华斌:“且不说罪名是否成立,只要把这个事情经过记录在案,就会对他的前程造成非常大的影响。如果罪名成立,往轻了说,他会被开除公职,多年的奋斗都将付之东流;而往重了说,他会被送上军事法庭,要在监狱里呆上几年。你这是在给他下刀子,要毁了他啊!”
文晶不禁慌了,急忙起身道:“怎么会那么严重啊?”
华斌:“你就是搞政工的,怎么会不知道呢?”
文晶:“可我真的不知道会这么严重啊,以前军统不也经常干这种事儿吗?”
华斌:“以前军统是干过不少这种事儿,可哪次公开了?哪次有人举报了?又有哪次造成这么大的后果了?另外,性质也不一样,在陆见平软禁刘惜家人的时候,刘惜是不可针对人员。”
文晶急道:“那怎么办啊?老师,你赶紧想想办法啊。”
华斌:“还好我来了,我会把这件事接过来,拖他一段时间也就不了了之了,但就怕别有用心的人揪住不放,落井下石。”
文晶这才坐了回去,呼呼地喘着粗气,眼里含着泪道:“老师,谢谢您,您救了他,也救了我,如果他真毁在我手里,那我可就是恩将仇报,没脸活了。”
华斌:“好了,这件事就让他悄无声息地过去吧,以后谁都不要再提了。”
文晶重重地点下头。
华斌话题一转:“两年前,你给我写了一封信,说你和见平恋爱了,袁华也和俊威好上了,可没过多久,你又给我发来一封电报,说你又和俊威好上了。因为当时我的烦心事儿太多,所以也就没顾上多问,现在能给我讲讲你们四个人之间的故事吗?”
文晶:“见平和袁华没跟您说吗?”
华斌:“他们好象都有些难言之隐,所以我也就没好追问。”
文晶:“好吧,那我讲给您听。”
文晶:“那是他们刚从东北回来不久的事儿,有一天见平单约我去跳舞,跳了一曲之后,他忽然跟我说他喜欢我,我当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就稀里糊涂地答应跟他好了。然后就是第二天,俊威请袁华在花园饭店吃了一顿饭,然后他俩也好上了。”
华斌:“然后你就后悔了?”
文晶:“其实也没怎么后悔,虽然我更喜欢俊威,但见平也不是不能接受,如果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那当时也不会答应他,而且那时我也以为俊威喜欢的就是袁华不是我。”
华斌:“那你是什么时候后悔的呢?”
文晶无奈地笑了一下,“事后见平和袁华都觉得自己很受伤,却不知道就是他们自己给自己挖的坑。最初是见平过于得意了,他跟我说了他和俊威猜拳争先的事儿,让我知道了俊威本是喜欢我的。然后就是袁华故意向我炫耀,总是在我面前夸俊威,说他这也好那也好。我气不过,就把见平和俊威猜拳争先的事儿给说她了,然后她就跟俊威大发了一通脾气。”
华斌忍不住笑了,“我就知道你和袁华背后肯定有故事。”
文晶:“其实当时我也没有多想,就是跟袁华置气而已,可能是心态上有了一点变化,所以就忍不住说了一些让见平很受伤的话。不久,见平就主动跟我提出分手了,还说他已经跟俊威商量好了,他去感受感受袁华的脾气。回来之后,我先问了袁华,袁华当时说,他们要换就换吧,省着大家都不开心。所以第二天俊威来找我的时候,我当即就答应跟他好了,可袁华却拒绝了陆见平。”
华斌:“那你后来怎么又和俊威分手了?”
文晶:“是因为我表哥到徐州来看我,我瞒了俊威,所以俊威就以为我和我表哥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于是我们就大吵了一架,然后就分手了。”
华斌:“然后你们就彻底结束了?”
文晶:“说结束也行,说没结束也行,后来他总想跟我重归于好,但我给他开了一个条件,那就是他必须得脱离军统,转入正规军职,因为我的家人都不想我嫁给一个特务。”
华斌不禁叹道:“本来好好的两对,现在却弄成这样。”
文晶笑道:“也许是好事多磨,虽然那天我出尔反尔了,但也没有给他封门,如果老师真能帮见平转入正规军职,我可以考虑。”华斌点头,文晶又道:“而那边,俊威也想跟袁华重归于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