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点,华东煤矿三绥区前进指挥所。
晚饭后,文工队先给驻地官兵表演了一个多小时的集体歌舞,然后便拉着一众军官前往小礼堂去开办舞会了,而所有的政工员则趁机深入基层进行宣传摸底。
一曲之后,刘惜回来对向楚云笑道:“向兄,我看你的脚步有点儿乱啊。”
向楚云下意识地顺应一声:“有点儿喝多了。”
刘惜:“其实我也有点儿头晕,你看我们回去喝杯茶醒醒酒如何?”
向楚云这才明白原来是刘惜有话要跟自己私聊,于是急忙点头,“好啊!”
向楚云带刘惜来到自己办公室,沏了一壶茶,饮了一杯之后,问:“刘兄可是有话要对我讲吗?”
刘惜:“大战在即,司令先把阳天义调回去了,随后又把我和干训团派过来了,向兄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向楚云无奈地放出一声苦笑,道:“陆见平都已经把话说到那个份儿上了,我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刘惜:“既然向兄明白,那咱们最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千万不要闹出什么让兄弟我为难的事情来。”
向楚云唉了一声,苦笑道:“只恐怕是我们谁都好不了。”
刘惜:“此话怎讲?”
向楚云:“我们西侧的丘清泉撤回徐州了,东侧的李弥和黄百韬也要撤回徐州了,而我们得到的命令却是在此坚守,我只想问刘兄一句,我们在此坚守的结局是什么?”
刘惜:“向兄放心,司令不会坐视不管的,待其他兵团都撤回徐州之后,自然也会让我们回去的。”
向楚云:“刘兄就别自欺欺人了,你没发现我们的处境已经非常尴尬了吗?顾祝同和刘峙现在就象防贼一样防着我们,他们恨不得我们离的越远越好,徐州,我们别想再回去了!贾汪,就是我们的葬身之地!”
刘惜沉思不语,片刻之后,忽抬头质问:“你想叛变?!”
向楚云:“说叛变也好,说起义也好,总之就是我想去投共军。”
刘惜:“向兄倒是够坦诚,可你让我怎么办?我的老婆孩子可还都在陆见平手里!”
向楚云:“现在摆在刘兄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我起义失败,你平叛成功,然后你接替我在此坚守,再然后是被共军消灭;二,我起义成功,你平叛失败,然后你率残部退回徐州,只要你演的象,陆见平不会把你怎么样。”
刘惜站起身,道:“我累了,要早点儿回去休息了,在我给你答复之前,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送走刘惜,向楚云回到自己房间,陈惠国正在屋里等他,一见面,陈惠国便问:“老向,情况怎么样?”
向楚云:“很棘手,和刘惜一同前来的还有徐州剿总督察室的副主任陆见平,那家伙非常嚣张,一见面便直言不讳,说这里有人在煽动哗变,他就是来调查此事的。这样一来,一些人的心理肯定会产生变化,李善起义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陈惠国:“那争取刘惜的事情怎么样了?”
向楚云叹了一口气,摇头道:“陆见平软禁了他的家人,他已经不可能和我们一起起义了,所以三条路我也只能说两条了。”
陈惠国:“那他的态度呢?”
向楚云:“虽然他没有表态,但我认为问题不大,关键是我们得把戏排好,得能帮他骗得了陆见平。”
两个人正说着,门忽然被敲响,向楚云急忙走到门前问了一声:“谁?”
“副司令,是我,郭方。”
向楚云拉开门把郭方让进来,进屋之后,郭方从口袋里取出两封信递给向楚云,“这是冯治安写给我和崔伦的亲笔信。”
向楚云把两封信快速地看了一遍,内容相似,意思也完全相同,看罢,问郭方:“刘惜交给你的?”
郭方:“是他的副官悄悄交给我的,崔伦的也是。”
陈惠国对向楚云道:“看来冯治安对你也起疑心了。”
向楚云:“那是肯定的,要不他也不会派刘惜来监视我了,不过问题倒也没那么严重,因为信里的这些话他已经在电话里跟我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