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刚说的，莫非忘了？”杨广笑着说道。

“是！”

张公瑾忙不迭的起身，衣袖掩面，快速的擦去了眼角温润。

“现在，可以跟朕说说你的心事了吧？”前面便是一个凉亭，杨广坐下后，招呼着张公瑾。

张公瑾略一犹豫，最终还是爽快的坐了下去。

顿了顿，面色惭愧道：“不敢相瞒，臣确有一心事，辗转反侧，以至在陛下面前失仪了。”

“可与两阴山一战有关？”杨广眸中精芒乍现道。

“陛下，两阴山一战，死伤无数，他们……本都是我大隋的子民啊，臣惭愧，每每回想起哪一张张面孔，自觉罪孽深重，难以洗清……”张公瑾说着，清瘦的面庞浮现一抹痛苦。

若细看，不难发现他浑身都在微微颤动着，这位在别人面前温文尔雅，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瞬的天才将帅，此刻终于展露出他软弱的一面。

杨广这才恍然，是了，眼前的张公瑾，远非后世那个铁血、果决、逢战必胜、攻无不克的不世统帅。

他……不过三十出头，亦未经历过多少战火洗礼，显是两阴山一战，击杀了上万曹州军，自觉心中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