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年手握剑柄,就那样硬生生砸上了长牌,而长牌兵接不住这一股力量,仰面朝天的倒了下去!
她终于得以上前一步,然后她突然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第三排的长牌兵们见她击破了阵线,立刻挥动手戟砍了上来,这并不算什么。
但她较为注意的发现,前三排都是少年人,到了第四排,这些演练时并未着甲的士兵面孔展露在她的面前,令她得以察觉到,第四排开始的士兵是二三十岁的青年兵。
这些士兵手持藤牌和短兵,纷纷上前与她交战,劲力比前三排的少年兵更强了一倍。
而第七排开始,又一次隐隐可见长牌兵的身形,那些士兵脸上多有伤疤,年龄比这些青年兵更长了一些,大约四十左右,正当壮年,身形也极为壮硕。
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想,但这个猜想将要成型时,混战中一根手戟勾住了她的衣服,“哗——!”的一声!将这件细布制的裋褐刮破一个口子!
她一瞬间感觉自己失去了理智,丢下手中的钝剑,握紧拳头,冲上前去,也不管周围的木棍雨点般落下来,对着那个士兵的脸就是一拳!
一声惨叫,这群士兵中间产生了一阵轻微的骚乱。
“……你怎么打人呢!”
比武演练结束了。
士兵们四散去找阴凉处休息,挨了友情破颜拳的那个倒霉蛋被战友扶着去找军医冷敷。这群军纪严明的士兵们此时终于偶尔地将不友好的目光投过来了,她也终于想起自己是个5魅狗了。
……有点尴尬。
如果大家都是真刀真枪的话,毫无疑问戳过来的不是木棍,而是冰冷锋利的长矛,避无可避时,她就要变成马蜂窝了。
但她如果用的不是无锋的短刃,而是黑刃的话呢?
总而言之,还是有点不服气。
“若是以命相搏,胜负未可知也!”
高顺不为所动,“若以命相搏,阵中当置弩手。”
……置就置呗!她打不过总还是能跑的吧!
大概情商低的人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高顺看了她一眼,“你能跑,你的街坊邻居能跑吗?”
“……将军这是什么话?”
“文远说你仁爱友邻,有侠义之心,战乱若起,你的侠义之心能救得了多少人?”
这一路行来,虽然满目疮痍,但教训的也不过是市井间的恶徒盗匪,她想救的,就能救。
如果她要面对一支军队呢?
如果是今天高顺麾下这样的“陷阵营”,她也许有搏命之力,当然也能全身而退。
她并非圣贤,不能救天下,但如果有这样一条路呢?
“将军是要教小人兵法吗?”她试探地问了一句。
高顺用一个问题代替了回答,“你识字吗?”
……………………这什么问题啊这!
进了帐内,案几上铺了一张珍贵的纸,旁边放好笔墨。
“你既说自己粗通诗书,写几个字想来不难。”教导主任说道,“你自己的名字会写吧?”
……这太侮辱人了。
她提起笔,蘸了蘸墨,想要落笔时,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现在是汉朝,简体字并未普及,繁体的“陆悬鱼”她不会写,开卡时自己给自己起的那个非常樱雪羽晗灵的名字,她也不会写。
……连“咸鱼”两个字用繁体该怎么写她都不知道啊!(╯‵□′)╯︵┻━┻
她提着笔在那里发呆,高顺也不戳破,只是淡淡地跳到下一个话题。
“既如此,你以后每日来军营,点卯后跟随功曹识字,什么时候当真粗通诗书了,再来学兵法不迟。”
“高将军这是什么话啊!想学兵法难道还要识字的吗?!”她再也忍不了了,将笔丢在一边,愤怒地提高了嗓门,“吕将军武艺超群,名满天下,难道他就识文断字吗?!”
高顺惊呆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高顺脸上露出了面瘫以外的神情。
而且还是那种特别惊骇的神情。
过了几秒之后,他才开口说话。
声音还有一点点发颤。
“吕将军当初是并州刺史府中主簿,你不知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三国志·吕布传》:刺史丁原为骑都尉,屯河内,以布为主簿,大见亲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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