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p>

四号研究所的代表灰头土脸，面容消瘦，说道：“四号研究所近些日子迁移了两次地点。因为开设地点临近国家边疆，遭到了蠢蠢欲动的邻国骚扰，他们察觉到我们在做一些不同寻常的研究，所以对我们纠缠不清，资料在转移中被迫销毁了大部分。”</p>

“邻国……”拜尔面露难色。</p>

这种事情在意料之外，第四研究所开设在那里只是因为那里的矿藏是绝佳的人偶素材产地。</p>

“他们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吗？！”</p>

“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p>

“没错。”</p>

很快，这股不满扩散了出去，台下许多人做出了如此判断。</p>

“但对方的兵力不弱，开战的话不论胜负都没有好下场，而且对方也只是进行骚扰，我们不一定能抓得住，反而还会被他们倒打一耙。”也有比较冷静的人从另一个方面指出了报复的难度。</p>

众人闻言也顿时泄了气。</p>

……</p>

事情没能讨论出结果，只能将计划稍作宽裕。</p>

原本以为这样子忍一忍或许就可以度过去，对方很快就会失去兴趣。</p>

但是当时的拜尔显然还未堪透更大格局下的人间险恶。</p>

当那则消息传到拜尔面前的时候，他陷入了莫大的懊悔之中。</p>

第四研究所遇袭，无人生还，研究所自毁后与袭击者玉石俱焚，一同销毁于火海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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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我听说你最近兴致不高啊，担心你想不开就来看看你。”方天木推开拜尔房间的门，提着一些墨色的糕点踏入其中。</p>

拜尔从大量纸张资料中勐地抬起头，一双眼睛陷入眼眶之中，透露出一股疲惫与虚弱，还有压抑的愤怒。</p>

“这不是看起来很有精神嘛，原来在埋头工作啊，让我看看你一个人在偷偷干些什么？”方天木探过脑袋看去，笑容不由得有些凝固。</p>

“这个东西，是你这几天设计的？”</p>

拜尔沉默，没有回答，只是默默伸手将设计图遮挡。</p>

“很厉害的东西，如果真的实现出来，说是人造神明也不为过。但是，你要用它来干什么呢？”方天木的语气像是正在诱惑拜尔的恶魔一般。</p>

拜尔抬起双手遮住了自己的脸庞，手掌颤抖，呼吸微弱地从指缝间透露。</p>

乘着满腔的愤怒与懊悔，他的灵感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画面迸发了出来，最后得到的成功令他自己感到了恐惧。</p>

以他个人的感性而言，拜尔并不愿意将其称为“人偶”。</p>

这实际上就是尹玛帝国最传统的理念的化身，最锋利的刀刃，最锐利的长矛。</p>

这不是他真正想要的。</p>

他本该如此否认。</p>

但是在无意间被他创作出来的这张设计图，反而才是他天赋全开的证明。</p>

就是他天赋的本质。</p>

人，就是这么情绪化的生物。</p>

而人偶，便是人类这一情绪化生物的感情投射。</p>

他将这个设计图在内部公开了。</p>

那场会议，所有到场者的情绪都不高涨，只在拜尔拿出设计图的时候，场面才稍微有些反应。</p>

然后，名为“神兵”的火种计划副产物被敲定，二者同归于光明行动的总纲之下。</p>

拜尔对那一天究竟怀有什么样的感觉呢？</p>

这些都不重要，最让他印象深刻的，不是自己的心路历程。</p>

而是在会议后，走廊看到方天木时，对方那满怀笑意的表情，虽然眼神怀揣戏谑，但从内里，拜尔只感觉到了寒冬般的冰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