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客人们各显其能,都不甘示弱的每人奉献一段。虽说是在讲笑话,但听得出是在宣泄对升迁的不满;对称作‘刁民’的一些百姓的鄙视。
自打吃饭可以公费报销了,我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宴席,但与这样多官员一起喝酒还是首次。我发现从政的人物真是好口才,一个个讲起话来如同是口若悬河。
在座的客人们见我生的仪表堂堂,金富又敬我为大哥,闹不清楚本人是那路神圣。于是席间众人纷纷起身向我敬酒,一时间真是应付不暇,喝的我飘飘乎不知所以然。
金富被来人均尊称为二哥,而坐在他身旁的潘主任大家呼其为二姐。二姐的酒量惊人,一杯杯白酒喝入口中依旧面不改色。
菜一盘盘端上来,酒一瓶瓶喝下去。人们一个个吃的酒足饭饱,挺着肚子纷纷离去。
一天,金富对我说:“大哥明天去钢厂出趟差;我准备和钢厂定二百吨焦炭的供应合同,你去把样品给他们送去,验收合格后与他们签订合同。去了直接找供应部周经理,别忘了让他们打给一部分预付款。”我问,供货商是哪里的?他告诉我,是山西一家焦炭厂的,是老王找的,你回来后让他领你去提货。
胜利钢铁有限公司坐落在距离沧海市二百多里的一个乡镇上;一家规模挺大的民营企业。是那个年代遍地建起来得炼钢厂中的一员,应该还是算作较早的一批。
这是一家正在建设中的炼钢厂;在一排简易房建成的公司供应部里,找到了周经理。他见到我后,招待非常热忱,马上安排化验样品。他告诉我他和李建华原来是同事,是李总招聘他来的。我问:“建华在公司吗?”他告诉我:“在,我领您去见他。"我说:“不必了,我今天心急赶回去;周经理今天可以给我打些预付货款吗?”他一边递给我签好的合同,一边说:“公司有规定,预付款只可以付给焦炭生产厂家,经销商要经过老板批准。”我说:“好的,我今天先回去。”
回去后的第二天,我和老王赶往太原市。他告诉我供货商是一家商贸公司,我听后感觉到事情不靠谱;多年的商场经验告诉我,经销别人倒手的货物根本没钱赚。我来之前调查过焦炭市场行情,胜利钢厂的焦炭收购价并不高;而給我们供货的卖家报价明显偏低,这在当时焦炭紧俏的市场显得不正常。
到太原市后,车开进了一家高档宾馆。我这些年经常出差,但都是住普通旅馆。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宾馆不仅提供优于普通旅馆的服务,而且你还会接到一个个**服务的电话。
老王当过兵,供货的公司是老王的战友介绍的;一看就知道是个没有实力的小公司。老王对这里挺熟,进门后找到老板就开始签订合同。我坐在一旁冷眼瞅着,觉得在双方眼里好像没有我这个人存在似的。
合同书写好了,老王将合同推到我面前,说:“张哥,看看没有问题在这签个字。”我笑了笑说:“焦炭还没有看到,我们能够签这个字吗?”二位听了我的话后表情有些异样,老王问道:“样品不是验收合格了吗?”我语气坚定的答道:“那到不错,但如果自提的话必须要先看货,这是做生意的规矩。”那个老板听后脸上露出一丝惊慌,看了老王一眼,说:“怎么样,王科长?”老王满脸不高兴的说:“那就听张哥的先去看货。”
看货的地点在离市区二三百里的矿区,沿途分布着大大小小的煤矿和炼焦厂。
车开进一个院落;眼前是几间挂着经理室,销售处牌子的平房,可以看出企业规模小的可怜。我当时就断定不可能是生产炼钢用的机制碳的厂家。
我在参加工作的第一年当过铸造工,对焦炭很了解。炼钢用的焦炭是要和铁水溶在一起,所以决定钢材的质量。另一种是小窑烧的焦炭,里面含的土等杂质较多,俗称土碳,根本不能用于炼钢。
炼焦厂老板领我们到了五六里外的窑厂;一排小窑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指着堆积在地上的焦炭,对老王说:“这个不是炼钢用的焦炭,不能买。”但老王的态度还是执意要提货。我在地上捡起一块焦炭说:“咱们可以拿块样品去钢厂检验一下,合格再来提货。”老王有些不耐烦地说:“做买卖要像这样前怕狼,后怕虎,什么也干不成!再说钢厂焦炭堆的跟山似的,咱们这几车焦炭质量差点掺里面也没啥关系。我听后没好气的说:“这不是质量差点的事,它们根本不是一种东西。如果买这种玩意,在沧海市有的是,我们跑这么远来买,有毛病吗?要买你自己买好了,我打道回府,你们这差事我干不了!”老王见状忙说:“要不给二哥打个电话,听听他的说法。” 我说:“问他有什么用,他又不懂,直接给李建华打电话好了,他说行咱们就办。”他听后愣了一下说:“我这没有李总的电话。”我说,我这有。于是掏出手机,拨通了对方电话说:“建华吗?”他听后答道:“张大哥,是我。”我接着说:“我现在山西供应焦炭的厂家;现在的情况是货物与样品不符,以我的判断是小厂产的土碳。具体事情是老王办的,他说问一下你能用吗?”我举着电话凑近老王,只听到电话里高声的说:“机制炭和土碳还分不清吗?土碳不能用,拉来厂里也不会验收的!可不行。”我对老王说,你和他讲讲,老王慌忙摆了摆手。我接着说:“好的,知道了。”于是挂断了电话。
回到宾馆,老王问我:“张哥和李总挺熟啊!什么时候认识的?”我告诉他:“有二十多年了吧!那时我已调到县里工作;他和金富的妹妹是大学同学,从他俩搞对象时开始,每年他们往返回家时必到我那里。”
此行我的做法引起王宝山对我的不满;我也察觉到老王不是什么好人。现在我心里也明白了,其实金富这个公司,叫我这个朋友来就是当他们自己不能出头操作的代理人。
我开始盘算今后的何去何从了。这些天来我发现金富从钢厂揽工程,然后介绍给当地的建筑公司。我想建议伙同他承揽一些小的设备安装工程,自己领着人去钢厂干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