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结算
法院执行后,梁军还是不给钱,后来被关进了看守所。梁军的老婆找到郭金富又哭又闹;郭金富又舍不得掏钱给工人开工资,梁军只好在里面蹲着。
郭金富又把我叫了回来,对我说:“大哥,咱们还得想法要钱啊!不光是梁军的工人要钱,三建公司还找我要咱们当初的挂靠费,再说还欠着大哥的工资,我现在上哪弄钱去啊!我有个朋友是司法局副局长,一会他过来,看看能不能起诉。”
来的刘局长也是天津人。他看了看协议等手续后说可以。我开口道:“打官司可以,但我不可能作为当事人起诉。”他听后不解的问,为什么?我答道:“你们谁愿意打谁去,反正这个官司我不打。”他听了,又仔细看看协议说,这个诉讼必须您出面起诉。我坚决的说,那是绝对不可以的。金富见状忙说,走,咱们先吃饭去。
客人走后,郭金富问我:“大哥为何不同意打官司?我答道:“我不是不同意打官司,是不同意我出面打;道理很简单,钢厂现在实际已经不欠咱们钱了,正常打官司的话肯定会败诉。如果你们想用歪门邪道打赢官司,就要花钱买通所有需要的人;这种违法的事,你大哥我从来不会干,要去你们自己去!”他听了说:“那这件事也要有个结果,别的公司钱可都要回来了啊!”我接着说,这样吧,这次叫着三建公司的人同我一起去,如果还不给,再考虑和钢厂打官司。金富听了说,这样也好。
第二天,郭金富对我说:“大哥啊!到兄弟这断断续续也有两年了,我还欠着大哥的工资没给。大哥虽说从来不提,可在我心里一直是个事。也是兄弟这两年开公司不但没挣到钱,还把自己的私房钱搭进去不少,我现在实在是没钱啊!这样吧,这次要回钱来,公司要六十,四十归大哥当工资,可是送礼的费用钱公司就不出了。” 我听了暗想,犯法的事让别人干,骗回来钱他还得大头。人上当只是一回,傻子也不会再信你的了。别以为我为了几个钱什么事都做,你看错人了!
但我还是装出挺高兴的样子说:“兄弟你说话可要算数,到时候要回钱来,我可就先扣下四十了。”他说:“好!就这么办。”我心里暗笑,做你的美梦去吧!他接着说:“这回让三建公司马经理跟着去,他们和工程部的关系很铁。咱们还欠着他们两万挂靠的资质费,还有我答应要回帐来有马经理的五千好处费,到时让他们扣下。大哥这回如果能把钱要回来,分给你四成,我保证我说的话算数。”我心里说,这回你的算盘恐怕会打错了。
在去钢厂的路上,我问马经理:“你们老板也够抠门,给你们揽了这么多活,还要什么挂靠费?”他答道:“别提了,事情是这样;原来李总给我们的工程,老板都给老郭提成了。可是后来工程部给我们的活,老郭知道了还追着我们老板要提成,老板碍着李总的面子给了他;可我们老板也不是掉嘛的,现在回过头来找他要挂靠费。”这样看来是强盗遇见打劫的了。他又接着说:“我这次要不是老郭说要来钱给我五千辛苦费,大冷天又快过年了,我才不来呢,张经理知道这事吗?”我答道:“知道,有了钱,一分也少不了你的。”
焦经理见到我们,马上明白了来意。于是笑着对马经理说,欠你们的钱都给你们了,你还来做什么?马经理答道,这不张经理他们还欠我们的挂靠费,老板打发我来找焦经理想想法。我从他们的对话和表情中,看出来关系非同一般,看来这次事情有希望。于是插言道:“焦经理,我不仅是欠三建的钱,还差着工人工资没发呢。工人们已经告到法院了,法院通知我了,再给不了,就让我去看守所过年。”焦经理听了说:“不是让你们找王工结算起来吗?”我说:“王工说太忙了,没时间管我们的事。焦经理,算我求您了,怎么也别让老兄我去蹲班房吧!”马经理也说,焦经理想法先解决一部分,我回去也好向老板交代。焦经理答道:“现在年底了,钱太紧张,最多只能给你们五万。”我听了忙说:“五万倒是够马经理他们的了,可是工人工资咋办?最少要十万。焦经理您为为难,算是给老兄帮帮忙,过后我好好谢谢您。”焦经理听了笑道:“张经理,你如果非要十万也行;那咱们剩下的钱一笔勾销,十万元清账。”他说这话目的是堵我的嘴,估计我不会答应。可是我听后正中下怀,心中暗喜,忙答道:“好!一言为定,就按您说的,给我十万,剩下的不要了,马上办理结账手续。”他俩听后,瞪大眼睛看着我,几十万块钱,说不要就不要了?焦经理愣了一会,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如果别的工程队,说办就办了;你们的情况特别,我还要请示陆总。
第二天见到焦经理后,他告诉我,你们的事陆总同意了。但他提出几点要求;一是钱必须以你个人名义领取,二是到镇工商所开具正式发票,三是写个保证工人工资全部发放的保证书,同意就可以办理手续。我低头略微思考了一会说,可以。结账手续填写完后,还需要找负责核算的王工签字。
当我把手续放在王工的桌子上时,他看后微笑着点了点头,在上面签了字。他没有说话,可能在他看来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和马经理乘长途车到达沧海汽车站时已经下午三点了。下车后马经理带着钱回公司交差去了。我给郭金富打电话告诉他我回到市里了,钢厂给了十万块钱。他说,他去医院等我。我这时猛然想起,钱不可以带在身上,应该马上找个银行存起来,接下来的事情恐怕不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