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自己想跳啊?”
鲁小米撇撇嘴,就把自己跟着周莉来到宁山和在景区自己受她短信遥控,最后身不由己跳下深潭的事,详细向他说了一遍。
最后,她拍拍口袋高兴地说,“不过周导对我还不错,就因为我出色完成了最后这山崖一跳的高难度动作,她还给我奖励了一万块钱呢。”
廖锋忽然冷笑起来,说:“对你还不错?你可知道,周莉带你离开水潭岸边后,我又看见了什么?”
鲁小米诧异地问:“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廖锋欲言又止,“算了,这事我自己也还没想明白,等我想明白了再告诉你。我以前曾在广州一家私人侦探社干过两年,凭我的直觉,我相信这个周莉,还有这件事,绝不止咱们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
鲁小米单纯一笑,说:“我可不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简单还是复杂,总之我拿到了五万块钱的报酬,这就够了。”
廖锋皱皱眉头说:“不,我一定要留下来,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我倒要看看这个周莉,花这么大本钱,把我女朋友从北方小城骗到这南方边境城市,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鲁小米摇着他的胳膊担心地说:“算了,阿锋,别多事了,咱们都已经上火车了,还是拿着这三万块钱,平平安安地回去吧。”
廖锋笑了,扭头瞧着她说:“傻丫头,你相信我,这件事绝不只周莉告诉你的这么简单。咱们回去调查一下,说不定最后赚到手的,远不止这几万块呢。你要是不想留下,就先坐这趟车回去,总之,在没有把事情搞清楚之前,我是不会离开宁山市的。”
鲁小米见他执意留下,哪里拗得过他?只好点点头说:“好吧,我就陪你留下来。”
他们是下午五点四十分上火车的,夜里七点半火车经停下一站时,廖锋带着鲁小米下了车。
夜里已经没有返回宁山的车了,两人只好在火车站附近找了家宾馆住下。
第二天一早,两人正准备去买返回宁山的火车票,经过一处车站报刊亭时,却忽然被外面摆卖的一张《山城早报》头版的一条黑色大标题吸引住了——“宁山风景区龙潭飞瀑惊现女尸,警方疑为自杀”。
鲁小米吓了一跳,急忙掏出一块钱买了这张报纸,迫不及待地读起来。这条新闻内容如下:
本报讯昨天下午四时三十分左右,在宁山风景区龙潭飞瀑景点游玩的游客发现有一名神情忧悒、举止异常的年轻女子,突然越过护栏,跳入瀑布下面的水潭。这几名游客立即攀下山崖救人,无奈山高崖陡,直到半个小时后,他们才到达下面的水潭。而此时跳水女子早已溺毙,尸体被瀑布激流冲出一里多远。他们在死者身上找到了她的身份证,死者名叫童瑶,系某某省青阳市人。
后经云雾山庄服务员确认,死者确是曾入住他们酒店的单身女游客童瑶。据悉,死者是三天前进入景区的。根据与她接触过的服务员反映,童瑶入住云雾山庄之后,一直显得心事重重,闷闷不乐。另有游客反映,曾看见死者前一日在龙潭飞瀑前的悬崖上徘徊良久。
根据警方进一步调查发现,今年十九岁的童瑶,是湖北长江电视台联合其他六省市电视台举办的首届“长江小姐”风采大赛最热门的夺冠人选,但因决赛前曝出曾遭强奸的丑闻,令得她在荧屏前的清纯玉女形象大打折扣。她自己遭此重挫,也很不开心。数日前,曾给家人短信留言,说自己想独自一人去南方旅游一下,散散心,之后便与家人再无联系。警方疑是死者因比赛受挫,心情绝望,而选择跳水自杀。
鲁小米看完新闻,一下子惊呆了:这、这怎么可能?昨天跳水的明明是自己,自己明明好好地活在这里,那水潭里怎么会浮起一具女尸?而且刚好名叫童瑶,长得还跟自己十分相像,连与自己接触过的酒店服务员也看不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又翻了一下其他报纸,想看看有没有更详细的报道,另外两家报纸也发了这条新闻,但内容大同小异。
她又找到一家网吧,想上网查找更新的消息,但网上转载的,都是早报上的这条新闻。
为了进一步查找童瑶的资料,她登录了“长江小姐”风采大赛的官方网站,这才发现本次大赛一共有两个被人看好的夺冠热门人选,一个是童瑶,另一个选手名叫欧阳杏子。
她点开了两人在舞台上pk的视频,不由又是一呆:
第一,她发现那个童瑶,还真与自己长得有七八分相似;
第二,对于那个欧阳杏子,她竟然也觉得有几分眼熟,可是她远在北方边城,从来没有看过长江电视台的直播呀。
再仔细一看,欧阳杏子那修长的柳叶眉,秋水一般深沉的眼睛,厚厚的嘴唇和纤巧的嘴角,不是跟那周莉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么?
还是廖锋脑子转得快,他指着电脑屏幕上欧阳杏子的照片说:“你不觉得那个周导与欧阳杏子,很像一对母女吗?”
他又让鲁小米在网上搜索了一下欧阳杏子的家庭背景,知道欧阳杏子的父亲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她母亲叫邱玉婷,原本是一间中学的教师。
欧阳杏子参加“长江小姐”风采大赛之后,邱玉婷竟然辞职当起了她的粉丝团团长,专门负责给女儿拉票。有人说童瑶曾经被人强奸的丑闻,就是她向媒体曝出来的。但她却矢口否认。
鲁小米瞧得满头雾水,但廖锋的眉头却已渐渐舒展开来,似乎从中看出了些眉目。
他让鲁小米把网上所有关于童瑶和欧阳杏子的新闻都百度出来,他一条不漏,从头到尾全看了一遍。想了一下,一个故事的轮廓就渐渐在他脑海里清晰起来:
出生于富贵之家的欧阳杏子参加“长江小姐”风采大赛,在观众短信投票上略输于童瑶。如果谁夺得这次风采大赛的冠军,将有望出演由六省市电视台投资合拍的一部时尚电影。
为了打败对手,帮助女儿实现冠军梦、明星梦,欧阳杏子的母亲邱玉婷——也就是周莉,向媒体报料,曝出了荧屏玉女童瑶几年前读高中时,曾遭男老师强暴的消息。
这一招杀手锏使出之后,童瑶身心受挫,但众多粉丝都对她持同情态度,她的人气并未因此下降多少。
欧阳杏子能否打败她夺得冠军,仍然是个未知数。
这个时候,邱玉婷刚好有事经过那座北方边境小城,在酒店用餐的时候,发现有个叫鲁小米的服务员长得跟童瑶十分相似,顿时萌生了一条李代桃僵的毒计……
走出网吧,他一边想,一边把自己的推理说了出来,鲁小米正听得出神,揣在腰包里的、她自己的手机,忽然唱起歌来,把她吓了一跳。一接听,居然是她远在老家乡下的弟弟打来的。
弟弟在电话里带着哭腔说:“姐,你去哪儿了?俺妈的老毛病又犯了,我已经把她送到城里医院。医生说妈的病不能再拖了,得马上做手术。医生还说,做这个手术,至少得十万块钱。我去你们酒店找你,你又不在。姐,你到底去哪儿了?快回来啊!”
鲁小米一下子慌了神,忙说:“弟儿,别急,姐有事出了趟远门。姐有个存折,放在堂姐手里,她跟姐住一个宿舍,你去找她拿就行了。存折上有两万块钱,密码是姐的生日。你先找堂姐拿存折取了这两万块,给妈救救急。姐马上就带钱回来给妈做手术。”
挂了电话,鲁小米归心似箭,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立即飞回母亲身边。
可转念一想,自己身上只有三万块,加上存折上已有的两万块,母亲的手术费还差一半呢。自己就算回去,也救不了母亲啊!
这可怎么办呢?
她不由急得哭起来。
廖锋拍拍她的肩膀说:“小米,别急,我有一个办法,不但可以筹到给你妈治病的钱,运气好的话,可能连咱们结婚买房的钱,也能一并赚回来。”
鲁小米脸上挂着泪花,惊喜地问:“真的?是不是又要去买六合彩?”
廖锋“嘁”了一声,说:“这回比买六合彩强多了,包赚不赔。不过有一个条件,我先问你,你愿不愿意按我说的去做?”
鲁小米咬咬嘴唇说:“我愿意,只要能筹到钱给我妈治病,你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4
尽管周莉——邱玉婷,拿走了鲁小米在景区内使用过的手机,但好记性的鲁小米,还是记住了她给自己发短信的手机号码。
按照廖锋的意思,她立即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周导——邱玉婷,我是鲁小米,既然我能说出你的名字,一切就不用多说了吧?我还没有离开宁山多远呢,如果你不想我在警察面前揭露你的阴谋,就请再付三十万元封口费。否则,不但你女儿永远当不了明星,只怕连你也自身难保!”
邱玉婷显然吃了一惊,很快给她回复了短信:“臭丫头,你居然还没走?你都知道些什么?”
廖锋又让鲁小米发短信说:“我要是走了,就永远不会知道你的秘密了。我知道些什么?等拿到我要的东西后,自然会告诉你。”
对方考虑了好久,才又发过来一条短信:“好吧,今天下午两点,我在宁山火车站附近那间出租屋内等你。”
廖锋大喜,立即拉着鲁小米去买火车票。鲁小米已经猜到他想做什么了,犹豫一下,说:“阿锋,咱们这样做,好像不好吧?”
廖锋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咱们只要把这件事做成了,以后结婚,就不愁没钱买房了。小米,你只要带我去见邱玉婷,剩下的事,就全交给我,你就等着拿钱就是了。”
鲁小米看着他轻轻叹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
两人买好车票,坐上了去往宁山的火车。
下午一点多时,火车抵达宁山站。
两人走出火车站,鲁小米凭记忆带着廖锋穿过两条窄巷,找到了前几天自己与邱玉婷住过的那间僻静的出租屋。
出租屋的大门是虚掩着的,鲁小米站在门口犹豫一下,深深地吸了口气,抑制住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廖锋站在门口,机警地四下瞧瞧,见四周无人,便也跟在她身后,跨进门去。
邱玉婷正坐在屋里等着鲁小米。
看见鲁小米竟然还带了一个陌生男人进来,不由吃了一惊,狐疑地瞧了廖锋一眼,问鲁小米:“他是谁?”
廖锋嘻嘻一笑,说:“鄙人姓廖,叫廖锋,是小米的男朋友。”
邱玉婷“哼”了一声,说:“这是我跟鲁小米之间的事,你来干什么?”
廖锋拉拉鲁小米的手说:“我跟小米就快要结婚了,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少说废话,我们是来找你拿钱的。你可别告诉我,你还没把钱准备好!”
邱玉婷上下打量他一眼,说:“想从我手里拿到钱,就得先让我知道,你们到底知道些什么?”
瞧她一副不慌不忙底气十足的模样,鲁小米心里不禁有些发虚,几乎就想掉头离开这里。但廖锋却表现得十分镇定,冷冷地瞧着对方说:“我们什么都知道。我们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邱玉婷,为了不露痕迹地害死童瑶,让自己的女儿欧阳杏子在‘长江小姐’风采大赛上夺冠,而实施的‘李代桃僵’的毒计。”
邱玉婷脸色一变,盯着他问:“什么‘李代桃僵’?我可听不懂。”
廖锋从她色厉内荏的表情里,已经知道自己所料不差,顿时变得底气十足,有恃无恐。一抬屁股,在邱玉婷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瞧着对方慢条斯理娓娓而谈:“在你曝出童瑶曾被人强奸的丑闻,却并未完全击垮她的时候,你就对她动了杀机。当你在那座北方边城无意中发现我女朋友长得跟童瑶十分相像时,便萌生了这个‘李代桃僵’的毒计。首先,你以拍摄纪录片为由,骗取小米的信任,将她带到这座南方边境城市宁山。你之所以将作案地点选在这里,我想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这里和小米所居的北方小城,一个在中国最南端,一个在中国最北面,遥隔数千里,你的计划一旦得逞,就立即送小米坐火车离开宁山,回去老家。这样,无论宁山曝出什么特大新闻,都很难传到已经回到北方边城的小米的耳朵里,你自然也不会有后顾之忧。二是这里相距湖北也甚遥远,看过长江电视台‘长江小姐’风采大赛电视直播的人很少,让小米在这里冒充童瑶比较不容易被人看穿。当然,你一定想不到即便是在如此偏远的地方,居然还是有一个从外地来旅游的穿红衣服的小女孩,认出了小米是电视上那个‘童瑶’,她还找小米签名呢。”
邱玉婷诡辩道:“简直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从北到南,我都一直在火车上,一直跟鲁小米在一起。鲁小米从山崖跳水之后,我先是下潭救她,然后又开车送她上火车,也是一直跟她在一起。我哪有时间去实施什么‘李代桃僵’的计划?”
廖锋冷笑道:“你带着氧气在水潭底下等她,哪里是为了救她?分明是不想让她落水之后再浮出水面。你在水底下拉着她潜游到别处上岸,为的就是不想让山崖上的游客看见她还活着。的确,你分身乏术,不可能一个人做完这件案子,所以你就请了一个帮手。如果我猜得不错,你的帮手,就是那个曾在景区内暗中监视小米的男人。在你带着小米坐火车从北方来到南方的同时,就已打电话遥控指挥那个男人悄然掳走了童瑶,并用童瑶的手机给她家人留言,说自己想独自一人去南方旅游散心,借以打消其家人不见童瑶后的疑虑。然后这个男人就自己开车,将童瑶从湖北带到宁山,并在风景区附近找个地方将其藏了起来。还有,当初帮你租下这间房子的、你那个所谓的‘助手’,也就是他吧?我记得你载小米到火车站时开的那辆黑色小车,车牌就是以‘鄂’字开头,那辆车就是你的同伙从湖北开过来的,对吧?”
邱玉婷脸色连变数次,狠狠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廖锋看着她接着说:“当小米以一个忧郁症患者的身份跳水之后,你的同伙就抄小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童瑶带到龙潭飞瀑下的水潭边,活生生将其溺毙,然后将你丢弃在路边的那张身份证——当然,那原本就是童瑶的身份证,揣进了童瑶的口袋——你们知道,山崖上的游人从发现小米跳水到下潭救人,期间至少要花费半个小时,你们有大把时间有条不紊地实施自己的计划。一旦童瑶的尸体被人发现,警察调查出她的真实身份,人们联想到‘她’前几天的忧郁神情和异常举止,认为童瑶是因在‘长江小姐’风采大赛中受挫,不堪丑闻重负而一时想不开投水自尽,便是顺理成章的事了。最后居然连警方也瞧不出半点蛛丝马迹,足见你谋划之周密,行事之小心,这一点倒是让我十分佩服。但是很不幸的是,小米从山崖跳入水潭不久,我也从上面跳了下来。当然,当时轰鸣的瀑布声掩盖了我跳水的声音,我想除了我自己,再不会有别人知道我跳水的事。当我浮出水面时,看见你已将小米带走,就在我从后面跟踪你的时候,不经意间一回头,正好看见一个男人挟持着一个被胶布封住嘴巴的女孩,往那深潭边走去。那被挟持的女孩,长得十分像小米,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小米上了你的车,一定会把那女孩当成小米。现在回想起来,那时正是你的同伙向童瑶下毒手的时候吧?”
邱玉婷听他说完,脸色难看至极,半天说不出话来。忽然,她看着鲁小米和廖锋哈哈大笑起来。鲁小米不由愕然,问道:“怎么,难道阿锋说得不对么?”
邱玉婷说:“不,你男朋友说得很对。但是有一点,你们却想错了。”
鲁小米睁大眼睛问:“哪一点?”
邱玉婷把脸一沉,目光像锥子一样盯着她:“我邱玉婷绝不是一个可以让别人威胁的人。我杀了童瑶之后,之所以放心让你离开,就是因为知道你一旦回到那座北方小城,就很难看到这边的报纸电视,知道宁山这边发生的新闻的几率非常小,从此之后咱们之间就算是再无任何瓜葛了。我跟你联系的那张手机卡,也是我为了办这件事而专门买的,只用来跟你和我那个同伴联系,只等这边的事情完全办妥,就会丢进臭水沟里,永不再用。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记住了这个电话号码,而且还赶在我丢弃这张电话卡之前,给我发来了短信。既然现在,所有的一切,你们都已经知道了,那就好像是我身边多了一颗不定时的炸弹,就算这次满足了你们的要求,但以后仍然随时随地都有爆炸的危险。唯一能够一劳永逸永绝后患的办法,就是彻底铲除这个‘炸弹’。”
鲁小米见她面色狰狞,眼露杀机,直直盯视着自己,一步一步逼近过来,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寒噤,急忙退了一步,躲到廖锋身后。
廖锋站起身护住她,对着邱玉婷冷笑道:“怎么,难道你想杀人灭口么?”
“杀人灭口,那又怎么样?”
忽然,一个男人冷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廖锋脸色一变,回头看时,却见一个满脸横肉面目凶狠的男人,不知何时已从门外走了进来,正像一座铁塔似的站在他身后。
廖锋大吃一惊,不管三七二十一,肘尖向后一抬,击向对方胸口。
那男人也不是吃素的,斜身闪过,一记左勾拳,重重的打在他后脑勺上。
廖锋只觉脑中轰然一响,顿时失去知觉,被打晕在地。
“阿锋,你怎么样了?”
鲁小米扑到他身上,摇换了两下,见他毫无反应,以为他死了,顿时吓得哭起来,一边大叫救命,一边转身就朝门外跑去。
刚跑到门边,却“砰”的一声,撞在一个人身上。
她抬头一瞧,却是刚才击倒廖锋的那个大块头男人,竟然抢先一步,堵住了大门。
她不认得这个男人,却隐约认得那双眼睛,正是在宁山风景区内,暗中监视她的那双眼睛。
她知道是邱玉婷的那个帮手到了,顿时吓得浑身发抖。
“你、你们想干什么?”
奔逃无门,她只好惊恐地往后退去。
那个男人抬头看了邱玉婷一眼,邱玉婷尖声叫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做了她!”
那个男人脸肉抽动,露出难看的笑容:“你只请我杀童瑶一个人,可没叫我杀第二个人,我刚才替你收拾了那个男的,已经是帮了你大忙了。”
邱玉婷说:“你帮我杀了这对狗男女,我再给你多加一倍的酬金。”
那个男人嘿嘿一笑,道:“这还差不多。”反脚踢关大门,自腰间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一步一步朝鲁小米逼近过去。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鲁小米大惊失色,连腿都吓软了,扑通一声软瘫在墙角里,再也站不起来。
那个男人大步走来,就像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从地上拧起她,干笑道:“丫头,老子干的就是杀手的活儿,你和你的男朋友到了阴曹地府可别怨我!”举起手里的匕首,猛然往她胸口刺去。
鲁小米大叫一声,差点吓晕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砰”的一声,大门被人踹开,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察冲了进来:“放下武哭,不许动!”
那个男人脸色一变,咬一咬牙,正要将鲁小米挟持为人质与警方对峙,早有一个大个子警察闪电般冲上来,一记勾踢,将他手里的匕首踢飞,接着又是一记扫踢,猛然踹在他两腿膝弯里。
那个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膝盖一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几个警察一拥而上,将那个男人摁倒在地的同时,也把一对锃亮的手铐铐到了邱玉婷手上。邱玉婷脸色苍白,恍如在梦中一般,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警察告诉她说:“其实我们早就怀疑童瑶的死有问题了,因为我们打电话从她家乡青阳警方那里了解到,她从小就有恐高症,绝不可能选择从几十米高的山崖上跳水自尽。而且我们检查过她的尸体,发现她手腕处有被绳索捆绑过的痕迹,这就更令人生疑了。我们之所以要宣布她是自杀,就是不想打草惊蛇,惊动凶手。其实,我们昨晚就从龙潭飞瀑下的一行足印,和距龙潭飞瀑一里多外的那条土路上的一行小车轮胎印,锁定了你是这件案子的主谋。但我们想,这么大的一宗案子,你绝不可能一个人完成,肯定还有同伙,所以我们才放长线钓大鱼,没有当即抓捕你,而是一直在暗中监视你,等到你跟你的同伙碰头时,再将你们一网打尽。想不到还真让咱们逮了个正着。”
一名女警推了推呆若木鸡的鲁小米:“你也算是邱玉婷的帮凶吧。请跟我们走一趟,有什么话,到了公安局再说。还有你的男朋友,你去拿瓢水泼醒他,也请他跟咱们走一趟。”